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

    他看不到她的表情，但能清楚地听出她声音里包含的痛惜和怜悯，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的刺痛再也无法承受，几乎是发疯一样推开她，脱口而言：“不用你管！你给我——”

    然而他却站着没动：“属下斗胆，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，过目点数。”。

    连瞳这样的人，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！”

    瞳哼了一声：“会让他慢慢还的。”。

    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，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！

    “辛苦了，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，无不抱歉，“廖……”

    然而在这样的时候，雅弥却悄然退去，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。

    此起彼伏的惨叫。。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！

    “起来！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，来不及睁开眼睛，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！。

    旋“大家别吵了。其实他也还是个小孩子啊……上次杀了押解的官差也是不得已。”有一个老人声音响起，唉声叹气，“但是如今他说杀人就杀人，可怎么办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们忽然间明白了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：妙风使身边，居然还带着一个人？！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！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，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，也在所不惜？！！

    “想起来了吗？我的瞳……”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慈爱地附耳低语，“瞳，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……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，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。”！

    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他一惊，她却是关上门径自走远了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牢里，便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。！

    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人……最终，还是那个人吗？。

    “我已让绿儿去给你备马了，你也可以回去准备一下行囊。”薛紫夜收起了药箱，看着他，“你若去得晚了，耽误了沫儿的病，秋水音她定然不会原谅你的——那么多年，她也就只剩那么一个指望了。”。

    他闷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的，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，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，“不过，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，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。

    风雪如刀，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，忽然间眼前一黑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……十四岁那年我们在冰河上望着北极星，许下一个愿望，要一起穿越雪原，去极北之地看那梦幻一样的光芒。！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：是该叫醒他了。。

    “只怕万一。”妙风依旧声色不动。。

    “或许，霍展白说得对，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，应让你早日解脱，重入轮回。。

    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，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，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……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

    春暖花开的时候，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

    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，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？。

    于是，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，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，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：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，立地成佛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一怔：“命你前来？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已经没有时间了。他一定要抢在妙风从药师谷返回之前下手，否则，即便是妙风未曾得知他去过药师谷夺龙血珠的秘密，也会带回那个女医者给教王治伤——一旦教王伤势好转，便再也没有机会下手！。

    霍展白张口结舌地看着她，嘴角动了动，仿佛想说什么，眼皮终于不可抗拒地沉沉闭合。！

    “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秋水……秋水……不是的，不是这样的！。

    咸而苦，毒药一样的味道。。

    所以，无论如何，目下不能拂逆这个女人的任何要求。！

    “薛谷主吗？”看到了她手里的圣火令，教王的目光柔和起来，站起身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