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，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

    “不！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，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，只透出一种疲惫。

    是谁？那个声音是如此阴冷诡异，带着说不出的逼人杀气。妙风在听到的瞬间便觉得不祥，然而在他想掠去保护教王的刹那，忽然间发觉一口真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无法提上，手足一软，根本无法站立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，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，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，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，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！”

    然而，应该也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，那人勉强避开了那一击后就再也没有力气，重新重重地摔落在雪地里，再也不动。绿儿惊魂方定，退开了一步，拿剑指着对方的后心，发现他真的是不能动了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！

    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，做了一个苦脸：“能被花魁抛弃，也算我的荣幸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

    而流沙山那边，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——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妙风只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，左脚一踏石壁裂缝，又瞬间升起了几丈。前方的绝壁上已然出现了一条路，隐约有人影井然有序地列队等候——那，便是昆仑大光明宫的东天门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？妙风微微一惊，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：！

    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。

    旋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，举止利落，毫不犹豫——立下了这样的大功，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，这个鼎剑阁、这个中原武林，才算是落入了囊中。。

    “没有人知道，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，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，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，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！

    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，持剑告退。！

    “就为那个女人，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，拔起了剑。

    ““唉，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。”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，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，忽然单膝跪下，吻了吻他的额头，温柔地低语，“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……雅弥，闭上眼睛。不要怕，很快就不痛了。”！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，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。

    “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，终于低哑地开口，“为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第二日夜里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
    门一打开，长久幽闭的阴冷气息从里面散逸出来。！

    “这是临别赠言吗？”霍展白大笑转身，“我们都愚蠢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，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。

    以重金雇用了乌里雅苏台最好的车夫，马车沿着驿路疾驰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，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，声音带着轻笑，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！

    重新戴上青铜面具，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
    “嚓！”那一剑刺向眉心，霍展白闪避不及，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
    ““好啦，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好歹救了我一次，所以，那个六十万的债呢，可以少还一些——是不是？”她调侃地笑笑，想扯过话题。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……

    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，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，你忘记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，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，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，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，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
    妙风低下了眼睛：“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样又过去了三天。。

    “大光明宫？！。

    霍展白无法回答，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。！

    “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夏日漫长，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，再回来伴你长眠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
    风雪终于渐渐小了，整个荒原白茫茫一片，充满了冰冷得让人窒息的空气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