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
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,转身。
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,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。
“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,风也是那样的和煦,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。!”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!
然而话音未落,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,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,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!同时,他侧身一转,背对着飞翩,护住怀里的人,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!
然而,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,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?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“九连环啊……满堂红!我又赢了!你快回答嘛。”。
“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,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!
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,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。要快点到那里……不然,那些风雪,会将她冻僵在半途。。
旋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。
“他想去抓沥血剑,然而那种从双眸刺入的痛迅速侵蚀着他的神志,只是刚撑起身子又重重砸倒在地,他捂住了双眼,全身肌肉不停颤抖。!
“明介,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?”薛紫夜低语,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!
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
“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!
最后脊椎一路的穴道打通,七十二枚金针布好,薛紫夜轻轻捻着针尾,调整穴道中金针的深度和方位,额头已然有细密汗珠渗出。金针渡穴是极耗心力和眼力的,以她久虚的体质,要帮病人一次性打通奇经八脉已然极为吃力。。
“夏之园里一片宁静,绿荫深深,无数夜光蝶在起舞。。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。
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,顽皮而轻巧,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,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,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,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,治好了教王的病,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,免得多生枝节。!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
“玉座上,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。。
“绝对不要给他解血封!”霍展白劈手将金针夺去,冷冷望着榻上那个病弱贵公子般的杀手,“一恢复武功,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。
“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!
那么快就好了?妙风有些惊讶,却看到薛紫夜陡然竖起手掌,平平在教王的背心一拍!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““啊?”妙风骤然一惊,“教中出了什么事?”。
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——只可惜,我的徒儿没有福气。……
明介走了,霍展白也走了。
“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?真可惜,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……”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
“小夜姐姐……那时候我就再也记不起你了……”他有些茫然地喃喃,眸子隐隐透出危险的紫色,“我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……杀了无数的人。”。
““嗯。”霜红叹了口气,“手法诡异得很,谷主拔了两枚,再也不敢拔第三枚。”。
“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。
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,嚓的一声,玉座被贯穿了!!
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……”
“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“薛谷主,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,轻声道,“你会后悔的。”。
“晚安。”她放下了手,轻声道。!
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