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
“忍一下。”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,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,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,忽然间手腕一翻,指间雪亮的光一闪,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!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“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!”
黑暗里竟然真的有人走过来了,近在咫尺。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脚,仿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被锁在铁笼里的他,只是不断地低唤着一个遥远的名字,仿佛为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招魂。。
村庄旁,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,冷漠而无声,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!
然而她忽地看到小姐顿住了脚步,抬手对她做了一个“噤声”的手势,眼神瞬间雪亮。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
她这样的细心筹划,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!。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
““一定。”她却笑得有些没心没肺,仿佛是喝得高兴了,忽地翻身坐起,一拍桌子,“姓霍的,你刚才不是要套我的话吗?想知道什么啊?怎么样,我们来这个——”她伸出双手比了比划拳的姿势:“只要你赢了我,赢一次,我回答你一件事,如何?”!
雪怀……雪怀……你知道吗?今天,有人说起了你。。
旋“啊,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,天不亮就又出发了。”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,“可真急啊。
““光。”!
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,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!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
“他不敢离远,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,低声问:“还好吗?”!
将瞳重新放回了榻上,霜红小心地俯下身,探了探瞳的头顶,舒了口气:“还好,金针没震动位置。”。
“然而,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。
薛紫夜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“明介……明介……”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,颤声道,“怎么,你被送去大光明宫了?”!
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。
“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。
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。
“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!
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那里,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,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,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……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
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
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,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,随即又被冰冻结。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,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,脸上依然宁静安详。。
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。
““教王万寿。”进入熟悉的大殿,他在玉座面前跪下,深深低下了头,“属下前去长白山,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,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。”。
“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。
“雪怀……”终于,怀里的人吐出了一声喃喃的叹息,缩紧了身子,“好冷。”!
“可居然连绿儿都不见了人影,问那几个来送饭菜的粗使丫头,又问不出个所以——那个死女人对手下小丫头们的管束之严格,八年来他已经见识过。……”
“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,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?!。
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,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,更不可大意。。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!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