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?”妙火一怔,有些吃惊地看着他——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,瞳行事向来冷酷,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,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,竟破了例?
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,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,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?。
“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,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。!”
“秋水!”他脱口惊呼,抢身掠入,“秋水!”。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!
“你们原来认识?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,有些诧异,然而顾不上多说,横了卫风行一眼,“还愣着干吗?快去给阿宝换尿布!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?”
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,持剑告退。
瞳在风里侧过头,望了冰下的那张脸片刻,眼里有无数种色彩一闪而过。。
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“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!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旋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。
“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!
“妙水使?”薛紫夜一惊,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。!
妙风?她心里暗自一惊,握紧了滴血的剑。
“那里,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,脚印旁,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!
那种淡淡的蓝色,如果不是比照着周围的白雪,根本看不出来。。
“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,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,略微怔了一怔,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:“谷主果然医称国手——还请将好意,略移一二往教王。在下感激不尽。”。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。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!
“谁?”霍展白眉梢一挑,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。
“双方的动作都是快到了极点。。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“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叹了口气,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,跃上马背,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,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,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,低声道:“如果能动,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。”!
“啊——”在飞速下坠的瞬间,薛紫夜脱口惊呼,忽然身子却是一轻!。
“跟我走!”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,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,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。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,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。。
“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……
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!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!
“明介,好一些了吗?”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。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。
“为她打着伞,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。
“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意识开始涣散,身体逐渐不听大脑的指挥,她不知道自己被瞳术控制后会怎样——然而,就在那个瞬间,掐着她喉咙的手松开了。仿佛是精力耗尽,那双琉璃色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摄人心魄的光芒,黯淡无光。!
““呵……月圣女,”他侧过头,看到了远处阁楼上正掩上窗的女子,“你不去跟随慈父吗?”……”
“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。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。
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!
话音未落,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,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,颤声呼:“秋水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