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
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
“这……”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,刹那间竟有些茫然。。
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。
“那是南疆密林里才有的景象,却在这雪谷深处出现。!”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霜红轻轻开口: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: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,要我告诉你,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!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
“那一群猪狗一样的俗人,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……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,也只有我能激发出你真正的力量。你,想跟我走吗?”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。
“而流沙山那边,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——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。!
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。
旋风更急,雪更大。。
“他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请动她出谷的:她在意他的性命,不愿看着他死,所以甘冒大险跟他出了药师谷——即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。!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!
“记住了:我的名字,叫做‘瞳’。”
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!
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。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,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,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。。
“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。
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,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。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!
“教王大人日前在闭关修炼时,不慎走火入魔,”妙风一直弯着腰,隔着巨石阵用传音入密之术和她对话,声音清清楚楚传来,直抵耳际,“经过连日调理,尚不见起色——听闻药师谷医术冠绝天下,故命在下不远千里前来求医。”。
“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,直插入地,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,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。
“怎么样,是还长得很不错吧?”绿儿却犹自饶舌,“救不救呢?”。
“廖青染没想到,自己连夜赶赴临安,该救的人没救,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。!
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?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,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。
瞳急促地呼吸着,整个人忽然“砰”的一声向后倒去,在黑暗里一动不动。。
“那么,在刺杀之后,她又去了哪里?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,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?。
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,纵声大笑,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:“立刻弃剑!我现在数六声,一声杀一个!”……
“快到了吧?”摸着怀里的圣火令,她对妙风说着,“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,西王母居住的所在——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。雪怀说,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,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……”薛紫夜拥着猞猁裘,望着天空,喃喃,“美得就像做梦一样。”
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,却只是沉默。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谁能常伴汝?空尔一生执!。
“廖青染嘴角一扬,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,露出小儿女情状:“知道了。乖乖在家,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。”。
“那是七星海棠,天下至毒!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?。
“不!”薛紫夜大惊,极力挣扎,撑起了身子挪过去,“住手!不关他的事,要杀你的人是我!不要杀他!”!
“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……”
“念头方一转,座下的马又惊起,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马腿齐膝被切断,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。
“……”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,看到来人,微弱地翕动着嘴唇。。
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,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,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。!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