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,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,牛角琢成,装饰着银色的雕花,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
“霍七,”妙空微笑起来,“八年来,你也辛苦了。”
“嘎——”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,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,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,大声地叫着,拍打翅膀,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。。
“宁姨,麻烦你开一下藏书阁的门。”薛紫夜站住,望着紧闭的高楼,“我要进去查一些书。”。
“瞳剧烈地颤了一下,抬起头来盯着教王。然而,那双平日变幻万方的清澈双瞳已然失去了光泽,只笼罩着一层可怖的血色。!”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!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
而流沙山那边,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——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。
“教王已出关?”瞳猛然一震,眼神转为深碧色,“他发现了?!”。
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。
“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,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!
否则,那些中原武林人士,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?。
旋瞳在黑暗中沉默,不知道该说什么,做什么,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。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,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,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,在心底呼啸,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。。
“八年了,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,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,执手相望,却终至无言。!
他默然抱剑,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!
“这是临别赠言吗?”霍展白大笑转身,“我们都愚蠢。”
“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,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,半空中只听“叮当”的一声金铁交击,两个人乍合又分。!
然而奇怪的是,明力根本没有躲闪。。
“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。
雪狱寂静如死。!
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“然而,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。。
推开窗的时候,她看到了杨柳林中横笛的白衣人。妙风坐在一棵杨柳的横枝上,靠着树,正微微仰头,合起眼睛吹着一支短短的笛子,旖旎深幽的曲子从他指尖飞出来,与白衣蓝发一起在风里轻轻舞动。。
“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!
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。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““闭嘴……”他低哑地怒喝,双手瑟瑟发抖,“给我闭嘴!”。
三圣女五明子环侍之下,玉座上教王的眼睛深不见底,笑着将手按在跪在玉座下的爱将头顶上,缓缓摩挲着,仿佛抚摩着那头他最钟爱的雪域灰獒。他也知道,只要教王一个不高兴,随时也可以如击杀那些獒犬一样夺走他的性命。……
刺痛只是一瞬,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!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廖青染点点头:“霍七公子……你也要自己保重。”。
““风,”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,教王眼神凝聚,“你说什么?”。
“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“因为……那时候徐重华他也想入主鼎剑阁啊……秋水来求我,我就……”!
““若不能击杀妙风,”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,冷冷吩咐,“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……”
“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。
她变了脸色:金针封脑!!
是的,是的……想起来了!全想起来了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