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
“死了也好!”然而,只是微一沉默,他复又冷笑起来,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?”
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。
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
“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!”
然而,已经没有时间了。他一定要抢在妙风从药师谷返回之前下手,否则,即便是妙风未曾得知他去过药师谷夺龙血珠的秘密,也会带回那个女医者给教王治伤——一旦教王伤势好转,便再也没有机会下手!。
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!
“怎么?”瞳抬眼,眼神凌厉。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
鸟儿松开了嘴,一片白玉的碎片落入了他的掌心。。
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“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!
他抬起手,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,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,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,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,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。
旋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。
“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!
“可是……秋之苑那边的病人……”绿儿皱了皱眉,有些不放心。!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
“他虽然看不见,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,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!
然而下一刻他就悔青了肠子,因为想起一则江湖上一度盛传的笑话:号称赌王的轩辕三光在就医于药师谷时,曾和谷主比过划拳,结果大战三天后只穿着一条裤衩被赶出了谷,据说除了十万的诊金外,还输光了多年赢来的上百万身家。。
“那双眼睛只是微微一转,便睁开了,正好和他四目相对。那样的清浅纯澈却又深不见底,只是一眼,却让他有刀枪过体的寒意,全身悚然。。
“薛谷主!”妙风忙解开大氅,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,双手抵住她的后心。。
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,闪着冰冷的光,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。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,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,一直为教王所持有。!
霍展白暗自一惊,连忙将心神收束,点了点头。。
“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“最好的医生?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,那么,她终是有救了?!!
永不相逢!。
“小心,沐春风心法!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,失声提醒。。
“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。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……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
为什么要学医呢?廖谷主问他: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
那样的语调轻而冷,仿佛一把刀子缓慢地拔出,折射出冷酷的光。深知教王脾性,妙风瞬间一震,重重叩下首去:“教王……求您饶恕她!”。
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,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,沉默了片刻,开口: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,马车又陷入深雪——如此下去,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。”。
“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。
“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,在交错而过的刹那,微微一低头,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——“妙风使,真奇怪啊……你脸上的笑容,是被谁夺走了吗?”。
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?他的眼睛,忽然间就看不见了!!
“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……”
““沫儿的病已然危急,我现下就收拾行装,”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,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,“等相公回来了,我跟他说一声,就和你连夜下临安。”。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轰隆一声响,山顶积雪被一股强力震动,瞬间咆哮着崩落,如浪一样沿着冰壁滑落。所!
“哈,”娇媚的女子低下头,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,“瞳,你还是输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