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说!不管你们做过什么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都不会不管。”薛紫夜在黑暗里轻轻闭了一下眼睛,仿佛下了一个决心:“明介,不要担心——我有法子。”
“啊——啊啊啊啊!”泪水落下的刹那,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“薛谷主。”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,忽然听到妙风低低唤了一声,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,迅速将内息送入。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——在这种时候,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?。
“——这个乐园建于昆仑最高处,底下便是万古不化的冰层,然而为了某种考虑,在建立之初便设下了机关,只要一旦发动,暗藏的火药便会在瞬间将整个基座粉碎,让所有一切都四分五裂!!”
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。
当薛紫夜步出谷口,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,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:大衣,披肩,手炉,木炭,火石,食物,药囊……应有尽有,琳琅满目。!
不过,也无所谓了……那个瞳,如今只怕早已经在雪里死了吧?
“谁?!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,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,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,“你发什么疯?一个病人,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?给我滚回去!”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。
薛紫夜点了点头,将随身药囊打开,摊开一列的药盒——里面红白交错,异香扑鼻。她选定了其中两种:“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,教王可先服下,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。这一盒安息香,是凝神镇痛之药,请用香炉点起。”。
““妙风使!”侍女吃了一惊,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,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。!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旋教王的那一掌已然到了薛紫夜身前一尺,激烈浑厚的掌风逼得她全身衣衫猎猎飞舞。妙风来不及多想,急速在中途变招,一手将她一把拉开,抢身前去,硬生生和教王对了一掌!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!
“哟,早啊!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,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,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!
“呃?”他忽然清醒了,脱口道,“怎么是你?”
“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!
片刻,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。。
“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
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!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。
“他触电般地一颤,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:是幻觉吗?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。
“风。”教王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沉沉开口。。
““哦……原来如此。”瞳顿了顿,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。!
他颓然低下头去,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泪水长滑而落。。
“别……”忽然间,黑暗深处有声音低微地传来,“别打开。”。
““嘎。”听到“笑红尘”三个字,雪鹞跳了一跳,黑豆似的眼睛一转,露出垂涎的神色。。
一切灰飞烟灭。……
瞳在黑暗中沉默,不知道该说什么,做什么,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。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,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,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,在心底呼啸,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。
“夜里很冷,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,“薛谷主,小心身体。”
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“是幻觉?。
“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,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。。
“没用。”妙风冷笑:就算是有同伴掩护,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。!
““在摩迦村寨时的朋友?”霍展白喃喃,若有所思——这个女人肯出手救一个魔教的杀手,原来是为了这样的原因?她又有着什么样的往昔呢?……”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笛声是奇异的,不像是中原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,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哀伤。仿佛在苍穹下有人仰起头凝望,发出深深的叹息;又仿佛篝火在夜色中跳跃,映照着舞蹈少女的脸颊。欢跃而又忧伤,热烈而又神秘,仿佛水火交融,一起盛开。。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!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