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啦，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好歹救了我一次，所以，那个六十万的债呢，可以少还一些——是不是？”她调侃地笑笑，想扯过话题。

    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，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，“你逗留得太久了，医生。”

    妙水握着沥血剑，双手渐渐发抖。。

    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，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，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。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，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——是的，多年前，他就见到过她！。

    “风雪如刀，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，忽然间眼前一黑。！”

    “光。”。

    说到最后一句，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，转瞬消散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迟疑了一下，最终决定说实话：“不大好，越发怕冷了。”

    “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，”徐重华不屑地笑，憎恶，“她就是死了，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。”

    “夏浅羽……”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，不由咬牙切齿喃喃。。

    “请教王宽恕……”他最终喃喃低语，手下意识地松开。一松开，薛紫夜就踉跄着软倒在地，剧烈咳嗽，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——方才虽然被妙风在最后一刻拉开，她却依然被教王那骇人一击波及，内脏已然受到重伤。。

    “他忍不住撩起帘子，用胡语厉叱，命令车夫加快速度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……”教王喘息着，眼神灰暗，喃喃道，“你，怎么还不回来！”。

    旋“那一群猪狗一样的俗人，不知道你是魔的使者，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……瞳，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，也只有我能激发出你真正的力量——你想跟我走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属下斗胆，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！”他俯身，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。！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气结。

    ““你这一次回来，是来向我告别的吗？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，聪明如她，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！

    八年来，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，出生入死，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
    每次下雪的时候，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，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，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笑：“教王于我，恩同再造。”！

    于是，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，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，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：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，立地成佛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”她愕然望着他，不可思议地喃喃，“居然还替他说话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
    ““啊？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，睁开眼，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，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，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，护着她前行。！

    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，双目紧闭，脸颊毫无血色，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尚自说不出话，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不……不，她做不到！……

    不过片刻，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，吐在了地上，坐直身子喘了口气。

    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，眼神悲哀而平静。

    “是吗？那你可喝不过她，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，对他眨了眨眼睛，“喝酒，猜拳，都是我教给她的，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？当年的风行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。

    秋水……秋水……不是的，不是这样的！。

    “妙风没有回答，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。

    “疾行一日一夜，他也觉得有些饥饿，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。。

    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，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！

    ““真厉害，”虽然见过几次了，她还是忍不住惊叹，“你养的什么鸟啊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好！好！好！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，仰天大笑起来，“那么，如你们所愿！”。

    绝对不可以。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！。

    “风，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，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，冷笑着，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？”！

    那一夜的雪非常大，风从漠河以北吹来，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