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……终于,再也没有她的事了。
“不过,教王无恙。”教徒低着头,补充了一句。
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,染出大朵的红花。。
“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?”瞳冷笑着,横过剑来,吹走上面的血珠,“愚蠢。”。
“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!”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瞳摇了摇头,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。!
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,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,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——一曰追风,二曰白兔,三曰蹑景,四曰追电,五曰飞翩,六曰铜爵,七曰晨凫,八曰胭脂,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、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,直接听从瞳的指挥。
“如何?”只是一刹,他重新落到冰上,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
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。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“风雪越来越大,几乎要把拄剑勉强站立的他吹倒。搏杀结束后,满身的伤顿时痛得他天旋地转。再不走的话……一定会死在这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原冷杉林里吧?!
沥血剑在教王身体内搅动,将内脏粉碎,龙血之毒足可以毒杀神魔。教王的须发在瞬间苍白,鸡皮鹤发形容枯槁,再也不复平日的仙风道骨——妙水在一通狂笑后,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,退了一步,冷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跌靠在玉座上的老人。。
旋“我被命令和一起训练的同伴相互决斗,我格杀了所有同伴,才活了下来。”他抬头望着天空里飘落的雪,面无表情,“十几年了,我没有过去,没有亲友,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——只是被当做教王养的狗,活了下来。”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“一天多了。”霍展白蹙眉,雪鹞咕了一声飞过来,叼着紫色织锦云纹袍子扔到水边,“所有人都被你吓坏了。”!
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
“在那个声音响彻脑海的刹那,那双明眸越来越模糊,他在心里对自己大呼,极力抵抗那些连翩浮现的景象。是假的!绝对、绝对不要相信……那都是幻象!!
长长叹了口气,他转身望着窗内,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——萦绕的醍醐香中,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,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。。
“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。
剑一入手,心就定了三分——像他这样的人,唯一信任的东西也就只有它了。。
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,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,然而他一声不吭。!
“霍七,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,眼神复杂,“对秋水音如此,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,不觉得累吗?”不等对方反驳,他举起了手里的剑,“手里没了剑,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?今天,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!”。
“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“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!
“呵,”妙水身子一震,仿佛有些惊诧,转瞬笑了起来,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,“都落到这地步了,还来跟我耍聪明?猜到了我的计划,只会死得更快!”。
“他妈的,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,”妙火狠狠啐了一口,心有不甘,“错过那么好的机会!”。
“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……
薛紫夜锁好牢门,开口:“现在,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
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
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,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。
“廖青染转过身,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,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,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——她……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!。
““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,果然是错的。”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,“二十年前,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,呕心沥血而死——但,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。。
“可怜。不想死吗?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,拈须微笑,“求我开恩吧。”!
“身形交错的刹那,他听到妙水用传音入密短促地说了一句。……”
“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哦?”薛紫夜一阵失望,淡淡道,“没回天令的,不见。”。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!
但是,这一次,她无法再欺骗下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