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，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，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

    那一次之后，她便没有再提过。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霍展白吃惊，哑然失笑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，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？平日那般洒脱，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？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，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，表情霍然转为严厉，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，现在又得了这种病，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，是不是？”！”

    除此之外，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，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，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，经常深宵不熄。。

    妙风大吃一惊：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，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？！

    是在那里？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，走过去敲了敲门。

    “打开得早了或者晚了，可就不灵了哦！”她笑得诡异，让他背后发冷，忙不迭地点头：“是是！一定到了扬州就打开！”

    “女医者，你真奇怪，”妙水笑了起来，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，饶有兴趣地发问，“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？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——为什么到了现在，还要救他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，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为什么不等他？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？！

    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，没有丝毫掩饰，“而且，很多。”。

    旋他们曾经远隔天涯十几年，彼此擦肩亦不相识；而多年后，九死一生，再相逢，却又立刻面临着生离死别。。

    “难道，教王失踪不到一天，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？！

    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——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，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，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，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。！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
    “——沥血剑！！

    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神色淡定，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：“教王向来孤僻，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，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，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？教中狼虎环伺，我想留在他身侧，所以……”。

    然后，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，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，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
    凝神看去，却什么也没有。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，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，喘着粗气，已经无法跟上同伴。！

    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
    “看来，无论如何，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。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杀？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，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，迟疑道，“莫非……瞳，你心软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释然，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！

    “你认识瞳吗？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，声音有些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，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即便是这样，也不行吗？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，声音依旧柔和悦耳，却带了三分压迫力，随即有击掌之声。。

    她愣住，半晌才伸过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，喃喃道：“你……应该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了，怎么还会问这样的问题？我救你，自然是因为我们从小就认识，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……

    铜爵的断金斩？！

    “教王已出关？”瞳猛然一震，眼神转为深碧色，“他发现了？！”

    “都什么时候了！”薛紫夜微怒，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
    “埋在这里吧。”她默然凝望了片刻，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，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，开始挖掘。。

    ““动不了了吧？”看着玉座上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形，瞳露出嘲讽，“除了瞳术，身体内。

    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，卫风行低眉：“七弟，你要振作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，侧过头看，却是霜红。！

    “她习惯了被追逐，习惯了被照顾，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，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，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，那么，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，面无表情，“给我。”！

    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