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,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!”。
“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!”
为了避嫌,出了药师谷后他便和妙火分开西归,一路换马赶回大光明宫。龙血珠握在手心,那枚号称可以杀尽神鬼魔三道的宝物散发出冷冷的寒意,身侧的沥血剑在鞘中鸣动,仿佛渴盼着饮血。。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!
在临入轿前,有意无意的,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,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。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她变了脸色:金针封脑!。
“已经二十多天了,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——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?八年来,她从未去找过师傅,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。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,能顺利找到。!
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旋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。
“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!
“走了也好。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,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,声音低诡,“免得你我都麻烦。”!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
“醒来的时候,天已然全黑了。!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“别动他!”然而耳边风声一动,那个懒洋洋的谷主已然掠到了身侧,一把推开使女,眼神冷肃,闪电般地弯腰将手指搭在对方颈部。。
然而,走不了三丈,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——!
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。
““箭有毒!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,拿出一瓶白药,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。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“难道,薛紫夜的师傅,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,竟是隐居此处?!
“抱歉,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她这样的细心筹划,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!……
他陡然间有一种恍惚,仿佛这双眼睛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就这样地凝视过他。他颓然松开了手,任凭她将金针刺落,刺入武学者最重要的气海之中。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
可是人呢?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?。
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,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。
“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。
“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“咯咯……你来抓我啊……”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,唇角还带着血丝,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,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,咯咯轻笑,“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我就——”!
“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……”
“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。
她抬手拿掉了那一片碎片,擦去对方满脸的血污,凝视着。。
“你好好养伤,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,薛紫夜松开了手,低语,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!
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,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:“别怕,不会有事。”然后,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,抬起眼示意,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,将她扶开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