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鹞?”霍展白看到鸟儿从秋之苑方向飞来,看着它嘴里叼着的一物,微微一惊,“你飞到哪里去了?秋之苑?”
妙水在一侧望着,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?瞳已然不再反抗,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,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!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““妙风使,你应该知道,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,病人就永远不会好。”她冷冷道,眼里有讥诮的神情,“我不怕死,你威胁不了我。你不懂医术,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——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,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,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。”!”
妙水凝视着她,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: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?”。
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,声音妖媚:“知道吗?来杀你的,是我。”!
“不用了,”薛紫夜却微笑起来,推开她的手,“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。”
“滚!等看清楚了,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,根本是不能看的!
“哦?那妙风使没有受伤吧。”妙水斜眼看了他一下,意味深长地点头,“难怪这几日我点数了好几次,修罗场所有杀手里,独独缺了八骏和十二银翼。”。
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
“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!
得了准许,他方才敢抬头,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,忽然忍不住色变。。
旋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“妙空侧过头,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,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——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,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,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,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、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。!
夏之园里,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,蹙起了眉头。!
啊……终于,再也没有她的事了。
“如今怎么还会有人活着?这个人到底是谁?又是怎么活下来的?!
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。
“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!
“妙空使!”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,掩住了嘴。。
“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看来,无论如何,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。。
“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!
“对不起。”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,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。仿佛再也无法支持,她颓然倒地,手松开,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——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!。
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。
““喀喀,喀喀……”看着宁婆婆离开,薛紫夜回头望着霍展白,扯着嘴角做出一个笑来,然而话未说,一阵剧咳,血却从她指缝里直沁了出来!。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……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
——当然,是说好了每瓮五十两的高价。
瞳的手缓缓松开,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。。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““咯咯……别发火嘛。偶尔,我也会发善心。”牢门外传来轻声娇笑,妙水一声呼啸,召出那一只不停咆哮龇牙的獒犬,留下一句,“瞳,沥血剑,我已经从藏兵阁里拿到了。你们好好话别吧,时间可不多了啊。”。
“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!
“她忽然全身一震,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:“瞳?!”……”
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她排开众人走过来,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:“那我看看。”。
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!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