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

    八年了，而这一段疯狂炽热的岁月，也即将成为过去。的确，他也得为以后打算打算了，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……在这样想着的时候，心里忽然闪过了那个紫衣女子的影子。

    “快、快带我……”她再也顾不得病床上的瞳，顿足站起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是的……想起来了！全想起来了！。

    ““前辈，怎么？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！”

    “我家也在临安，可以让秋夫人去府上小住，”夏浅羽展眉道，“这样你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，”廖青染脸色平静，将那封信放在桌上，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，“霍七公子，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，其实是假的。”！

    杀手浅笑，眼神却冰冷：“只差一点，可就真的死在你的墨魂剑下了。”

    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，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。

    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，落满他的肩头。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，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。他站在门口，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，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：如果……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，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？。

    “然而不等她站稳，那人已然抢身赶到，双掌虚合，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！

    她冷笑起来，讥讽：“也好！瞳吩咐了，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，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，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，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！”。

    旋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，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，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，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，只是一掌切下，便裂开了一尺深。。

    “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，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。！

    他说得很慢，说一句，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，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！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，心里一松，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，低低呻吟一声，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，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

    ““是呀，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是，小姐！”绿儿欢喜地答应着，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，墨魂剑下垂指地，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。。

    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，停在了半空。。

    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！

    “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，果然是错的。”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，“二十年前，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，呕心沥血而死——但，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。。

    “别去！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，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，他抬头看过去，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。

    然而，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，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——。

    “是幻觉？！

    她俯身在冰面上，望着冰下的人。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，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。。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怔住，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。

    ——怎么会没有听说过！……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

    雪狱寂静如死。

    还是静观其变，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，再做决定。。

    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，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，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。

    “不成功，便成仁。。

    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，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！

    “永不相逢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瞳已经走了。而她的明介弟弟，则从未回来过——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，就已经消失不见。让他消失的，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，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。。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，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，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，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？”！

    薛紫夜坐在轿中，身子微微一震，眼底掠过一丝光，手指绞紧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