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者之间，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

    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，为什么来得那么晚？

    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，呼啸掠过耳边，宛如哭泣。。

    “咔嚓”一声，苍老的树皮裂开，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应声掉落手心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，倒是愣住了，半晌嗤然冷笑，“原来，你真是个疯子！”！”

    宫里已然天翻地覆，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，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。。

    没错……这次看清楚了。！

    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

    “明年，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，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
    那声称呼，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，应该称其前辈；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，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？。

    “这样的记忆，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，反而更好吧？！

    “都什么时候了！”薛紫夜微怒，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，失惊，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！

    临安刚下了一场雪，断桥上尚积着一些，两人来不及欣赏，便策马一阵风似的踏雪冲过了长堤，在城东郊外的九曜山山脚翻身落马。！

    大光明宫教王麾下，向来有三圣女、五明子以及修罗场三界。而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五明子中，妙水、妙火、妙空、明力都是中原武林闻声变色的人物，唯独妙风最是神秘，多年来江湖中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，据说此人是教王的心腹，向来不离教王左右。

    ““风，抬起头，”教王坐回了玉座上，拄着金杖不住地喘息，冷冷开口，“告诉我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？这个女人，和瞳有什么关系？”！

    自己的来历？难道是说……。

    ““反正，”他下了结论，将金针扔回盘子里，“除非你离开这里，否则别想解开血封！”。

    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，双目紧闭，脸颊毫无血色，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微微一怔，低头的瞬间，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！

    如今事情已经完毕，该走的，也终究要走了吧。。

    “老五那个家伙，真是有福气啊。。

    ——其实，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，她已然死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必须离开，这里你先多担待。”妙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，然而心急如焚的他顾不上多说，只是对着妙空交代完毕，便急速从万丈冰川一路掠下——目下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回药师谷！她这样的伤势，如果不尽快得到好的治疗，只怕会回天乏术。！

    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，刹那间，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
    “畜生！”因为震惊和愤怒，重伤的瞳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，仿佛那样的剧毒都失去了效力！。

    “冲下西天门的时候，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”廖青染叹了口气，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，因为——”……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

    何况……他身边，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

    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，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
    “在送她上绝顶时，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，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！。

    “妙风站在雪地里，面上的笑意终于开始凝结——这个女人实在是难以对付，软硬不吃，甚至是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顾！他受命前来，原本路上已经考虑过诸多方法，也做了充足准备，却不料一连换了几次方法，都碰了钉子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。”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，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。！

    “她微微叹了口气，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，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，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起来！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，来不及睁开眼睛，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！。

    那样严寒的天气里，血刚涌出便被冻凝在伤口上。。

    老鸨认得那是半年前柳花魁送给霍家七公子的，吓了一跳，连忙迎上来：“七公子！原来是你？怎生弄成这副模样？可好久没来了……快快快，来后面雅座休息。”！

    如今，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