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直奔西侧殿而去,想从妙水那里打听最近情况,然而却扑了一个空——奇怪,人呢?不是早就约好,等他拿了龙血珠回来就碰头商量一下对策?这样的要紧关头,人怎么会不在?
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,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!”
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,怎么还会有雪鹞?他脑中微微一怔,忽然明白过来:这是人养的鹞鹰,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,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!。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!
“你有没有良心啊?”她立住了脚,怒骂,“白眼狼!”
玉座上,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。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瞳蹙了蹙眉头,却无法反驳。!
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旋在这种游戏继续到二十五次的时候,霍展白终于觉得无趣。。
“他一惊,她却是关上门径自走远了,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牢里,便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。!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遥远的昆仑山顶上,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!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
““呵……阿红?”薛紫夜嘴里忽然吐出了低低的叹息,手指动了一动,缓缓睁开眼,“我这是怎么了?别哭,别哭……没事的……我看书看得太久,居然睡着了吗?”!
黑暗里竟然真的有人走过来了,近在咫尺。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脚,仿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被锁在铁笼里的他,只是不断地低唤着一个遥远的名字,仿佛为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招魂。。
“她写着药方,眉头却微微蹙起,不知有无听到。。
——这个乐园建于昆仑最高处,底下便是万古不化的冰层,然而为了某种考虑,在建立之初便设下了机关,只要一旦发动,暗藏的火药便会在瞬间将整个基座粉碎,让所有一切都四分五裂!。
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,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,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,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,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,达成新的平衡。!
而不同的是,这一次,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。
“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但,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“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,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。!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墙上金质的西洋自鸣钟敲了六下,有侍女准时捧着金盆入内,请她盥洗梳妆。。
“瞳的眼神微微一动,沉默。沉默中,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,将她打倒在地。。
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,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……
那是《葛生》——熟悉的曲声让她恍然,随即暗自感激,她明白妙风这是用了最委婉的方式劝解着自己。那个一直微笑的白衣男子,身怀深藏不露的杀气,可以覆手杀人于无形,但却有着如此细腻的心,能迅速地洞察别人的内心喜怒。
“风行,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,“你有没有发现,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?”
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。
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。
“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“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“雪狱?太便宜他了……”教王眼里划过恶毒的光,金杖重重点在瞳的顶心上,“我的宝贝獒犬只剩得一只了——既然笼子空了,就让他来填吧!”!
““不可能!她不可能骗我……我马上回去问她。”霍展白脸色苍白,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,“你看,龙血珠已经不在了!药应该炼出来了!”……”
“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,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。
“蠢女人!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,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。
瞳究竟怎么了?!
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,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,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