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
十二年后,在荒原雪夜之下,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
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,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,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,发出欢喜的叹息:“光。”。
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。
“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,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,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,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,扯着嗓子:“非非,非非!”!”
霍展白脸色凝重,无声无息地急掠而来,一剑逼开了对方——果然,一过来就看到这个家伙用剑抵着霜红的咽喉!薛紫夜呢?是不是也被这条救回来的毒蛇给咬了?。
难道,薛紫夜的师傅,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,竟是隐居此处?!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
今年的回天令才发出去没几天呢,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病人上门。
不等夏浅羽回答,他已然呼啸一声,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。。
“薛谷主,勿近神兽。”那个声音轻轻道,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。。
“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……!
“嗯。”妙风微笑,“在遇到教王之前,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旋“妙风使。”。
“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!
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,这些金条,又何止百万白银?!
“很可怕吧?”教王背对着她,低低笑了一声,“知道吗?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。”
“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!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“抬起头,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,居中的玉座上,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——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,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。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,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,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。。
那是……那是教王的声音!。
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!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““多么愚蠢的女人……我让妙风假传出我走火入魔的消息,她就忍不住了,呵呵,”教王在玉座上微笑,须发雪白宛如神仙,身侧的金盘上放着一个被斩下不久的绝色女子头颅,“联合了高勒他们几个,想把我杀了呢。”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“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!
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!。
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。
“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。
得救了吗?除了教王外,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任何人救过他,这一回,居然是被别人救了吗?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去,看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猞猁裘,和旁边快要冻僵的紫衣女子。……
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,流露出诧异之色:“公子找谁?我家相公出去了。”
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
周行之也是硬气,居然毫无惧色:“不要让!”。
“嗯?”妙水笑了,贴近铁笼,低声说,“怎么,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?”。
““妙风?”瞳微微一惊。。
“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!
“很多年了,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,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,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?……”
““糟了。”妙空低呼一声——埋伏被识破,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!。
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。
“教王闭关失败,走火入魔,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,此刻定然元气大伤,”瞳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,冷冷道,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,为了不让我起疑心,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!
“风行,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,细细叮咛,“此去时间不定,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,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,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,语气忽然一转: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,仔细我打断你的腿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