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是……难道是沫儿的病又加重了?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
“谷主你终于醒了?”只有小晶从泉畔的亭子里走出,欢喜得几乎要哭出来,“你、你这次晕倒在藏书阁,大家都被吓死了啊。现在她们都跑去药圃和药房了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病人?”。
“那我们走吧。”她毫不犹豫地转身,捧着紫金手炉,“亏本的生意可做不得。”。
“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,惊愕地看着。!”
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。
“想去看看他吗?那么,跟我来。”妙水笑着起身,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,“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。”!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
“雅弥……是你?”她的神志稍微回复,吐出轻微的叹息——原来,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?他与她相识不久,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离开药师谷十日,进入克孜勒荒原。。
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,垂头望着自己的手,怔怔地出神。。
“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!
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,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。。
旋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。
““还算知道痛!”看着他蹙眉,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!
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,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,另一只手探了出来,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,微微在空气里痉挛,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!
然而一低头,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
““好!”看了霍展白片刻,瞳猛然大笑起来,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,“你们可以走了!”!
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“——只不过一夜不见,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!。
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!
仿佛服输了,她坐到了医案前,提笔开始书写药方。霍展白在一边赔笑:“等治好了沫儿的病,我一定慢慢还了欠你的诊金……你没去过中原,所以不知道鼎剑阁的霍七公子,除了人帅剑法好外,信用也是有口皆碑的啊。”。
“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。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“这一来,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,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,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。!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““怎么,这可是你同党的人皮——不想看看吗?瞳?”蓝衣的女子站在笼外,冷笑起来,看着里面那个被锁住的人,讥讽着,“对,我忘了,你现在是想看也看不见了。”。
龙血珠脱手飞出,没入几丈外的雪地。……
“别做傻事……”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,急促地喘息,“妙水即使是死了……但你不能做傻事。你、你,咯咯,一定要活下去啊!”
——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,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。
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。
薛紫夜微微笑了起来——已经不记得了?或许他认不出她的脸,但是她的眼睛,他应该还记得吧?。
“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“看他的眼睛?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:瞳术!。
妙风站桥上,面无表情地望着桥下万丈冰川,默然。!
““哼,”瞳合上了眼睛,冷笑,“婊子。”……”
“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“啪!”他忽然坐起,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,定定看着她,眼里隐约涌动着杀气。这个时候忽然给他解血封?这个女人……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?。
他陡然间有一种恍惚,仿佛这双眼睛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就这样地凝视过他。他颓然松开了手,任凭她将金针刺落,刺入武学者最重要的气海之中。!
远处的雪簌簌落下,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