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大惊,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,再度以“沐春风”之术将内息透入。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,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,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,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:“为了这一天,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,受了多少折磨!什么双修,什么欢喜禅——你这个老色魔,去死吧!”。
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!”
他说话的语气,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,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,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,他一路血战前行,蔑视任何生命:无论是对牲畜,对敌手,对下属,甚或对自身,都毫不容情!。
雅弥?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?雅弥……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,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。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。!
住手!住手!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,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
咸而苦,毒药一样的味道。。
话音未落,只听那只杯子“啪”的一声掉到雪地里,雪鹞醉醺醺地摇晃了几下,一个倒栽葱掉了下来,快落下架子时右脚及时地抓了一下,就如一只西洋自鸣钟一样打起了摆子。。
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!
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。
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。
“教王凝视着妙风苍白的脸,咬牙切齿:“是那个女人,破了你的沐春风之术?”!
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,看着他,“现在没事了,明介。”!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
“奔得太急,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,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。!
“哈哈哈,”霍展白一怔之后,复又大笑起来,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,朗声回答,“这样,也好!”。
“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
遥远的漠河雪谷。!
雪山绝顶上,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,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,大殿剧烈地震动,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,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。
“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,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!。
“瞳,药师谷一别,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,缓缓开口。。
“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!
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完全不知道,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。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维持了一个时辰,天罗阵终于告破,破阵的刹那,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。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,妙风瞬间掠去,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。……
“找到了!”沉吟间,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。
“如果我拒绝呢?”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。
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。
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。
“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,有些诧异。。
“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。
话音未落,整幢巍峨的大殿就发出了可怕的咔咔声,梁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,巨大的屋架挤压着碎裂开来,轰然落下!!
“这样的记忆,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,反而更好吧?……”
“大惊之下,瞳运起内息,想强行冲破穴道,然而重伤如此,又怎能奏效?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,却无法移动丝毫。。
——每一年,回天令由秘密的地点散发出去,然后流落到江湖上。后总会经历一番争夺,最后才由最需要和最有实力的人夺得,前来药师谷请求她的帮助。一般来说,第一个病人到这里,多少也要是三个月以后了。。
他低声冷笑,手腕一震,沥血剑从剑柄到剑尖一阵颤动,剑上的血化为细细一线横里甩出。雪亮的剑锋重新露了出来,在冰上奕奕生辉。!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