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
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
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。
“如今大仇已报,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,她还有什么牵挂呢?!”
“医生,替她看看!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,心知不祥,“求求你!”。
他无法回答,只是在风雪里解下猞猁裘,紧紧拥住那个筋疲力尽的女医者。猞猁裘里的女子在慢慢恢复生气,冻得发抖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,如此地信任而又倚赖——!
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,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
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“薛谷主,请上轿。”。
““还没死。”感觉到了眼皮底下的眼睛在微微转动,她喃喃说了一句,若有所思——这个人的伤更重于霍展白,居然还是跟踪着爬到了这里!!
贴身随从摇摇头: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,便从未露面过。”。
旋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“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,站起了身:“我出去一下,稍等。”!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!
“相信不相信,对他而言,已经不重要了,”他抓住她的肩,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,“紫夜,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——瞳即便是相信,又能如何呢?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,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。他宁可不相信……如果信了,离死期也就不远了。”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!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难道,如村里老人们所说,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?。
她说不出话来,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,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,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。。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,想着明日便可南下,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。!
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,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。
“——她忽然后悔方才给了他那颗龙血珠。。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“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,种种变乱接踵而至,身为保护人的自己,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!
教王沉吟不语,只看着这个心腹弟子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种种表情,不由暗自心惊: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,这个孩子已经不一样了……十几年如一日的笑容消失了,而十几年如一日的漠然却被打破了。。
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。
“得了准许,他方才敢抬头,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,忽然忍不住色变。。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……
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,不要说握刀,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“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,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,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。
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“沫儿!沫儿!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飞奔了过来,“你要去哪里?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,紧紧拉住了他的手:“别出去!那些人要害你,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!”!
““妙水!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,撕心裂肺地大呼,“妙水!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,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醒来的时候,日头已然上三竿。。
“今日有客了吗?”他顿住了脚。。
腥气扑鼻而来,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。!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