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——这个乐园建于昆仑最高处,底下便是万古不化的冰层,然而为了某种考虑,在建立之初便设下了机关,只要一旦发动,暗藏的火药便会在瞬间将整个基座粉碎,让所有一切都四分五裂!
“谷主,是您?”春之庭的侍女已经老了,看到她来有些惊讶。。
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,斩钉截铁。。
“他们之间,势如水火。!”
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。
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!
他笑了,缓缓躬身: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,为教王治伤。”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
“为什么当初……你要主动请求去追捕他呢?”喝得半醉时,那个女人还有这样灵敏的头脑,只听她醉醺醺地问,“那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……你又不是、又不是不知道。”。
那一瞬间,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。
“那一瞬间,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,她脱口惊叫起来,闭上了眼睛。!
“死小子,居然还敢跑出来!”背后有人拎着大棒,一把将他提起。。
旋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。
“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!
“妙空使!”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,掩住了嘴。!
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
“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!
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,你可别怪我才好。。
“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。
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。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!
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。
“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,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,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。。
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,傲然回答:“一言为定!”。
“忽然间,气海一阵剧痛!!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天亮得很慢,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。
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,但却清楚地知道,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……
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,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,再开始上药——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,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。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,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,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。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
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,该干什么就干什么,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,扔回给了绿儿,回顾妙风,声音忽然低了一低,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。
“死了也好!”然而,只是微一沉默,他复又冷笑起来,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?”。
““不,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,瞳喃喃道,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。
“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。
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,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,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?这些魔教的人,都是疯子吗?!
“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……”
“自从三天前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以来,那个曾经令天下闻声色变的绝顶杀手一直沉默着,任剧毒悄然侵蚀身体,不发一言。。
妙风低下头,望着这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依赖,忽然间觉得有一根针直刺到内心最深处,无穷无尽的悲哀和乏力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,简直要把他击溃——在他明白过来之前,一滴泪水已然从眼角滑落,瞬间凝结成冰。。
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!
刺破血红剑影的,是墨色的闪电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