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谷主,”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,终于盈盈开口,“想看手相吗?”
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,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
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“阿红!绿儿!”薛紫夜将自己浸在温泉里,“都死到哪里去了?放病人乱跑?”。
“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”
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,你们两个,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!。
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,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,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,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,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,达成新的平衡。!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
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
——事到如今,何苦再相认?。
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,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。
“雪狱寂静如死。!
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,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。在雪原上勒马四顾,心渐渐空明冷定。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,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。。
旋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,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?。
“在黑暗重新笼罩的瞬间,那个人的惨叫停止了。!
“妙水!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,“是你!”!
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,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!
““不!”瞳霍然一惊,下意识地想往后避开,然而身体已然被提前封住,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——那一瞬,他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,几乎要脱口大喊。!
“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瞳领着她往夏之园走去,低声叮嘱。。
““你?”他转头看着她,迟疑着,“你是医生?”。
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,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,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。。
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!
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。
“他说什么?他说秋水是什么?。
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,从袖中摸出一物,恭谨地递了过来,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,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,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,但凡任何要求,均可答允。”。
“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,避开了教王的眼光。!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,睥睨而又得意,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,深不见底。。
杀气一波波地逼来,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……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
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,停在了半空。。
“谷主一早起来,就去秋之苑给明介公子看病了。”小晶皱着眉,有些怯怯,“霍七公子……你,你能不能劝劝谷主,别这样操心了?她昨天又咳了一夜呢。”。
“霍展白悻悻苦笑——看这样子,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。。
“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“别做傻事……”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,急促地喘息,“妙水即使是死了……但你不能做傻事。你、你,咯咯,一定要活下去啊!”!
“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……”
“他隔着厚厚的冰,凝视着儿时最好的伙伴,眼睛里转成了悲哀的青色。。
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,凝视着他,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。
“我无法解七星海棠的毒,却绝不想让明介像狗一样被锁着到死——你给我钥匙,我就会替你去杀了那老东西。”薛紫夜却是脸不改色,“就在明天。”!
看来,无论如何,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