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座上的人几次挣扎,想要站起,却仿佛被无形的线控制住了身体,最终颓然跌落。
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
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雪一片片落在脸上,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,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。
“咦,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?”霜红揉着眼睛,总算是看清楚了,嘀咕着,“可她出谷去了呢,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。
“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!”
又一次听到那个名字,霍展白忽然觉得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烦躁,蓦然将手一松,把她扔下地,怒斥:“真愚蠢!他早已死了!你怎么还不醒悟?他十二年前就死了,你却还在做梦!你不把他埋了,就永远不能醒过来——”。
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?!
“医生,替她看看!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,心知不祥,“求求你!”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
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。
“但凭谷主吩咐。”妙风躬身,足尖一点随即消失。。
“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!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旋如今,难道是——。
“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!
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!
牢外,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,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
“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!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
“这样的记忆,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,反而更好吧?。
他拄着金杖,眼神里慢慢透出了杀气:“那么,她目下尚未得知真相?”。
他瑟缩着,凝视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很久,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。他忽然间隐约想起了这样的戒指在西域代表着什么,啜泣了片刻,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,将唇印在那枚宝石上。!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““啊!”她一眼望过去,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。
“风,把他追回来。”教王坐在玉座上,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,“这是我的瞳。”。
“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!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。
“你?”他转头看着她,迟疑着,“你是医生?”。
“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,眼神亮如妖鬼,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。
“咔嚓!”主梁终于断裂了,重重地砸落下来,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。……
她僵在那里,觉得寒冷彻心。
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,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
习惯了不睡觉吗?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?或者是,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?薛紫夜看了他片刻,忽然心里有些难受,叹了口气,披衣走了出去。。
“扑通!”筋疲力尽的马被雪坎绊了一跤,前膝一屈,将两人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。妙风急切之间伸手在马鞍上一按,想要掠起,然而身体居然沉重如铁,根本没有了平日的灵活。。
“她医称国手,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。。
“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,于是,他再也不能离开。!
““不!”薛紫夜大惊,极力挣扎,撑起了身子挪过去,“住手!不关他的事,要杀你的人是我!不要杀他!”……”
“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: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,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。
他盯着飞翩,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,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,忽然全身一震。薛紫夜脸朝下匍匐在雪里,已然一动不动。他大惊,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,终于强自忍住——此时如果弯腰,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,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!。
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!
又一次听到那个名字,霍展白忽然觉得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烦躁,蓦然将手一松,把她扔下地,怒斥:“真愚蠢!他早已死了!你怎么还不醒悟?他十二年前就死了,你却还在做梦!你不把他埋了,就永远不能醒过来——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