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可怜啊……妙风去了药师谷没回来,明力也被妙火拖住了,现在你只能唤出这些畜生了。”瞳执剑回身,冷笑,在那些獒犬扑到之前,足尖一点,整个人从冰川上掠起,化成了一道闪电。
长长叹了口气,他转身望着窗内,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——萦绕的醍醐香中,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,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。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,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。
“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!”
很多年了,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,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,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?。
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!
其余八剑对视一眼,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,重新聚首,立刻也追随而去。
果然,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,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。两人站在门外,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,齐齐失声惊呼!
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。
“谁要再进谷?”瞳却冷冷笑了,“我走了——”。
“霍展白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正着,手里的药盏“当啷”一声落地,烫得他大叫。!
冲下西天门的时候,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。
旋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,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!”。
“说到最后一句,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,转瞬消散。!
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,各门派实力削弱,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,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!
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,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
“永不相逢!!
他也曾托了瞳,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,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,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。
“她伏在冰上,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。。
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,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!
“你说了,我就宽恕。”教王握紧了金杖,盯着白衣的年轻人。。
““现在,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,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,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,发出绝望的嘶喊。。
“夜里很冷,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,“薛谷主,小心身体。”。
“一只手刚切开伤口,另外几只手就立刻开始挖出碎片、接合血脉、清洗伤口、缝合包扎。往往只是一瞬间,病人都没来得及失血,伤口就处理完毕了。!
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。
然而就在同一瞬间,他已经冲到了离瞳只有一尺的距离,手里的暗器飞出——然而六枚暗器竟然无一击向瞳本身,而是在空气中以诡异的角度相互撞击,凭空忽然爆出了一团紫色的烟雾,当头笼罩下来!。
“他抬起手,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,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,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,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,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。
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……
他颓然放下了剑,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,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
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
后堂里叮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。
“夏浅羽……”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,不由咬牙切齿喃喃。。
“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。
““小姐……小姐!”绿儿绞着手,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,激动不已地喃喃道,“他、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!你不如——”。
药师谷口,巨石嶙峋成阵。!
““这个东西,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?”她扶着他坐倒在地,将一物放入他怀里,轻轻说着,神态从容,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,“你拿好了。有了这个,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,再也不用受制于人……”……”
“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,如赖床的孩子一样,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。。
他来不及多问,立刻转向大光明殿。。
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,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!!
“谁?!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,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,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,“你发什么疯?一个病人,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?给我滚回去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