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而率领这一批光明界里顶尖精英的,就是魔教里第一的杀手:瞳。。
“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!”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
是马贼!!
“你……非要逼我至此吗?”最终,他还是说出话来了,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
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
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,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。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,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,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。。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“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!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旋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。
“——不日北归,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!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!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
““还看!”一个香炉呼啸着飞过来,在他脚下迸裂,吓得他一跳三尺,“给我滚回冬之馆养伤!我晚上会过来查岗!”!
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——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,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。。
“仿佛一支利箭洞穿了身体,妙水的笑声陡然中断,默然凝视着紫衣女子,眼神肃杀。。
这些獒犬号称雪域之王,一生都是如此凶猛暴烈,任何陌生人近身都得死。但如果它一旦认了你是主人,就会完全地信任你,终生为你而活。。
治疗很成功。伤口在药力催促下开始长出嫩红色的新肉,几个缝合的大口子里也不见血再流出。她举起手指一处处按压着,一寸寸地检查体内是否尚有淤血未曾散去——这一回他伤得非同小可,不同往日可以随意打发。!
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”那个声音微笑着,“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,答应吗?”。
“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,惊愕地看着。。
同一刹那,教王身侧的妙风已然惊觉,闪电般迅捷地出手,想也不想便一掌击向薛紫夜,想把这个谋刺者立毙于掌下!。
“她医称国手,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。!
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。
“快!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,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,“救人!”。
““哦?”薛紫夜一阵失望,淡淡道,“没回天令的,不见。”。
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……
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,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,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:是否要她跟了去?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。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
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。
“是啊是啊,听人说,只要和他对上一眼,魂就被他收走了,他让你死你就死要你活你才能活!”。
“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,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。
“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。
“让我看看他!快!”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,用力撑起了身子。!
“这、这是……万年龙血赤寒珠?!……”
““妙水使,何必交浅言深。”她站起了身,隐隐不悦,“时间不早,我要休息了。”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!
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