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他的眼里,不再只有纯粹、坚定的杀戮信念。。
妙风低下了眼睛:“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。”。
“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,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,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,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,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,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!”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“你真是个好男人。”包好了手上的伤,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。!
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
不到片刻,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,动了动手指。
“说,瞳派了你们来,究竟有什么计划?”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,剑锋缓缓划落,贴着主血脉剖开,“——不说的话,我把你的皮剥下来。”。
她微微动了动唇角,扯出一个微笑,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。。
“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,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,声音低沉,“只要他没回来,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,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!
然而刚笑了一声,便戛然而止。。
旋他顿住了被褥底下刚刚抬起来的手,只觉得后脑隐约地痛起来。眼前忽然有血色泼下,两张浮肿的脸从记忆里浮凸出来了——那是穿着官府服装的两名差役。他们的眼睛瞪得那样大,脸成了青紫色,居然自己卡住了自己的喉咙,生生将自己勒死!。
“她回身掩上门,向着冬之馆走去,准备赴那个赌酒之约。!
忽然间他心如死灰。!
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?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?
“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,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!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然而,在刚接触到她后心,掌力将吐的刹那,妙风的脸色苍白,忽然将手掌转下。。
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!
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,簌簌一声响,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,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,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。
“妙风怔住了,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!封喉,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,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!。
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,不敢分解一句。。
“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!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。
他,是一名双面间谍?!。
““你不要怪紫夜,她已然呕心沥血,”廖青染回头望着他,拿起了那支紫玉簪,叹息,“你知道吗?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——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,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……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。”。
然而,那一瞬间,只看得一眼,他的身体就瘫软了。……
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
没有回音。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然而刚想到这里,他的神志就开始慢慢模糊。。
“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,心下一阵迟疑。。
“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。
他的手最终只是温柔地按上了她的肩,低声说:“姐姐,你好像很累,是不是?”!
“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……”
“那具尸体,竟然是日圣女乌玛!。
整个天和地中,只有风雪呼啸。。
秋水……秋水……不是的,不是这样的!!
“小心!”廖青染在身后惊呼,只听“哧啦”一声响,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。然而他铁青着脸,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,掌心内力一吐,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