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,紧紧握着墨魂剑,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,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
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,不许再提当年之事,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
黑夜里,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,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,闪烁如星。。
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“难怪多年来,药师谷一直能够游离于正邪两派之外,原来不仅是各方对其都有依赖,保持着微妙的平衡,也是因为极远的地势和重重的机关维护了它本身的安全。!”
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。
死神降临了。血泼溅了满天,满耳是族人濒死的惨叫,他吓得六神无主,钻到姐姐怀里哇地大哭起来。!
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,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
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,静如止水的枯寂。
“小姐,这样行吗?”旁边的宁婆婆望着霍展白兴高采烈的背影,有些担忧地低声。。
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,惊愕地看着。。
“她拉过缰绳,交到霍展白手里:“去吧。”!
只是一刹那,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,将她逼到了窗边。。
旋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“薛谷主?”他再一次低声唤,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,已然没有生的气息。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,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,身子微微颤抖。再不出手,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……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,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,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!!
妙风恭声:“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。”!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
“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!
他颓然放下了剑,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,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。
“他霍然掠起!。
星圣女娑罗在狂奔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。
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!
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。
“那是一个年轻男子,满面风尘,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,全身沾满了雪花,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,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,看不清面目,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。
瞳握着沥血剑,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,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?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,影响到自己了?。
“!
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以重金雇用了乌里雅苏台最好的车夫,马车沿着驿路疾驰。……
“哈……有趣的小妞儿。”黑衣马贼里,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,“抓住她!”
他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沉沉睡去。
漫天纷飞的大雪里,一个白衣人踉跄奔来,一头奇异的蓝发在风中飞扬,衣衫上溅满了血,怀里抱着一个人。他奔得非常快,在小吏睡意惊醒的瞬间早已沿着驿路奔入了城中,消失在杨柳林中。。
“我出手,总比你出手有把握得多。”薛紫夜冷冷道,伸着手,“我一定要给明介、给摩迦一族报仇!给我钥匙——我会配合你。”。
“在连接乐园和大光明宫的白玉长桥开始断裂时,却有一条蓝色的影子从山顶闪电般掠下。她手里还一左一右扶着两个人,身形显得有些滞重,所以没能赶得及过桥。。
“妖瞳摄魂?!只是一刹那,她心下恍然。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!
“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……”
“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,睥睨而又得意,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,深不见底。。
“求求你。”他却仿佛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,立刻抬起头望着她,轻声道,“求求你了……如果连你都救不了他,沫儿就死定了。都已经八年,就快成功了!”。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!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