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,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?!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“妙水!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,“是你!”。
“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,捂住了自己的心口——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,全身筋脉走岔,剧痛无比,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。!”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!
“明介呢?”薛紫夜反问,站了起来,“我要见他。”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
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。
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。
“她望着雪怀那一张定格在十二年前的脸,回忆起那血腥的一夜,锥心刺骨的痛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——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,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。!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旋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怎么可以?怎么可以忘记呢?!
“妙水的话,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,从怀里拿出一支香,点燃,绕着囚笼走了一圈,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,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,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,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,她才直起了身,另外拿出一颗药,“吃下去。”!
窗外大雪无声。
“有人打开了黑暗的房间,对他说话:!
来不及觉察在远处的雪里,依稀传来了声。。
“他用剑拄着地,踉跄着走过去,弯腰在雪地里摸索,终于抓住了那颗龙血珠。眼前还是一片模糊,不只是雪花,还有很多细细的光芒在流转,仿佛有什么残像不断涌出,纷乱地遮挡在眼前——这、这是什么?是瞳术的残留作用吗?。
霍展白停在那里,死死地望着他,眼里有火在燃烧:“徐重华!你——真的叛离?你到底站在哪一边?!”。
“等一等!”妙风回过神来,点足在桥上一掠,飞身落到了大殿外,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,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,直奔玉座而去!!
脚下又在震动,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,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、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——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,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。多少荣华锦绣,终归尘土。。
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不用了,”薛紫夜却微笑起来,推开她的手,“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。”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,转头望着他,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,可是,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?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?”。
“叮”的一声响,果然,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。雪忽然间爆裂开,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,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!。
“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,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,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……
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
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
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。
“然而,手指触摸到的,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!。
““霍公子,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,侧过头看,却是霜红。。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!
“在这种游戏继续到二十五次的时候,霍展白终于觉得无趣。……”
“她的笔尖终于顿住,在灯下抬眼看了看那个絮絮叨叨的人,有些诧异。。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!
她只是摆了摆手,不置可否。她竭尽心力,也只能开出一张延续三个月性命的药方——如果他知道,还会这样开心吗?如果那个孩子最终还是夭折,他会回来找她报复吗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