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妙风一步上前，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，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，竟是以身相试——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，眼神复杂。

    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

    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，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！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
    “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，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，似是听不懂她的话，怔怔望向她。！”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
    深沉而激烈的无力感，几乎在瞬间将一直以来充满了自信的女医者击倒。！

    然后，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，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，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

    “这一次，无论如何，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刷！”一步踏入，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，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，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——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，深不见底，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！。

    否则，那些中原武林人士，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笑：“教王于我，恩同再造。”！

    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，拍了拍獒犬的头，低语，“她不怕死，是不是？”。

    旋奇怪，去了哪里呢？。

    “奇异的是，风雪虽大，然而他身侧却片雪不染。仿佛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温暖柔和的力量，将那些冰冷的霜雪融化。！

    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，妖媚神秘，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，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！

    八年来，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，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，拯救他；那么这最后的一夜，就让他来陪伴她吧！

    ““鱼死网破，这又是何必？”他一字一字开口，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：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，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，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！”！

    如今，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明介，你真的全都忘了吗？。

    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，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，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，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。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！

    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，扔回给了绿儿，回顾妙风，声音忽然低了一低，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说到这里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，妙风停住了口，歉意地看着薛紫夜：“多谢好意。”。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何处是归途？！

    如果说，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，那么，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，傲然回答：“一言为定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在刺杀之后，她又去了哪里？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，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？。

    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，雪舞腾了半天高——山崩地裂，所有人纷纷走避。此刻的昆仑绝顶，宛如成了一个墓地。……

    提到药师谷，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：“是，薛谷主医术绝顶，定能手到病除。”

    “霍展白，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

    侍女们讷讷，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妙风平静地回答，“谷主的药很好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侧头望向霍展白：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？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这里没有什么观音。”女子拉下了脸，冷冷道，立刻想把门关上，“佛堂已毁，诸神皆灭，公子是找错地方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你，想出去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妙风颔首：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顿了顿，他补充：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，都被杀了。”。

    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……。

    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，深深俯身：“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