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都想起来了……”他抬起头,深深吸了口气,望着落满了雪的夜,“小夜姐姐,我都想起来了……我已经将金针逼了出来。”
锦衣青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,急切间抓起银烛台挡在面前,长长吐了口气:“我听虫娘说你昨夜到了扬州,投宿在这里,今天就一早过来看看——老七你发什么疯啊!”
“哟,还能动啊?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,“看脸色,已经快撑不住了吧?”。
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。
“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!”
笛声是奇异的,不像是中原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,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哀伤。仿佛在苍穹下有人仰起头凝望,发出深深的叹息;又仿佛篝火在夜色中跳跃,映照着舞蹈少女的脸颊。欢跃而又忧伤,热烈而又神秘,仿佛水火交融,一起盛开。。
他直奔西侧殿而去,想从妙水那里打听最近情况,然而却扑了一个空——奇怪,人呢?不是早就约好,等他拿了龙血珠回来就碰头商量一下对策?这样的要紧关头,人怎么会不在?!
妙水?那个女人,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?
“为什么?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,抬起了手,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,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,“为什么?”
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。
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
“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!
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。
旋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。
“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!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!
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,看着露出来的后背。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!
霍展白一震,半晌无言。。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
然而他却站着没动:“属下斗胆,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,过目点数。”。
“你们原来认识?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,有些诧异,然而顾不上多说,横了卫风行一眼,“还愣着干吗?快去给阿宝换尿布!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?”!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“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。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“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!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霍展白也望着妙风,沉吟不决。。
““薛谷主吗?”看到了她手里的圣火令,教王的目光柔和起来,站起身来。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……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
薛紫夜蹙起了眉头,蓦然抽回了手。
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,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,摔落雪地。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“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,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,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。。
“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。
妙水?那个女人,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?!
““呵。”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,“风,我不明白,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,却甘愿做教王的狗?”……”
“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,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,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,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,扯着嗓子:“非非,非非!”。
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。
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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