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下的人静静地躺着，面容一如当年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，醉薰薰地笑了，“是啊，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，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，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，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，将视线收回。。

    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，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。

    “风雪的呼啸声里，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，凄凉而神秘，渐渐如水般散开，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。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，披衣来到窗前凝望——然而，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，漆黑的夜里，只有白雪不停落下。！”

    妙风低下头，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，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一瞬间怔住，手僵硬在帘子上，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。

    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

    笛声是奇异的，不像是中原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，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哀伤。仿佛在苍穹下有人仰起头凝望，发出深深的叹息；又仿佛篝火在夜色中跳跃，映照着舞蹈少女的脸颊。欢跃而又忧伤，热烈而又神秘，仿佛水火交融，一起盛开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那是谎言。她的死，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
    “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眼神陡然亮了一下，脸色却不变，微笑：“为什么呢？”。

    旋“不睡了，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，往湖面走去，“做了噩梦，睡不着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个寂静的夜晚，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，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，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，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！

    那里，和獒犬锁在一起的，居然还有一个人！！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

    ““这样做的原因，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，”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，瞳大笑起来，将沥血剑一扔，坐回到了榻上，“不要问我为什么——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。我只问你，肯不肯定约？”！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。

    “望着阖上的门，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
    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，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，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，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？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她躲在柔软的被褥里，抱着自己的双肩，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——原来，即便是在别人面前如何镇定决绝，毕竟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啊……！

    “夏浅羽他们的伤，何时能恢复？”沉默中，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下一刻，她却沉默下来，俯身轻轻抚摩着他风霜侵蚀的脸颊，凝视着他疲倦不堪的眼睛，叹息：“不过……白，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错了。要杀你的，是我。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毕竟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，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！

    明日，便要去给那个教王看诊了……将要用这一双手，把那个恶魔的性命挽救回来。然后，他便可以再度称霸西域，将一个又一个少年培养为冷血杀手，将一个又一个敌手的头颅摘下。。

    ——沥血剑！。

    “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

    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，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。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，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，“霜红呢？”

    离她上一次见到那个女人，已然八年。

    然而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，才动用这个法术呢？。

    “不！”她惊呼了一声，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，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，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。

    “只要任何一方稍微动一下，立即便是同归于尽的结局。。

    “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？”薛紫夜轻轻问，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
    是幻觉？！

    “廖青染看着他，眼里满含叹息，却终于无言，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，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，“你逗留得太久了，医生。”。

    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，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。

    妙水笑了笑，便过去了。！

    对方还是没有动静，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，死死钉住了他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