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!”
霍展白在帘外站住,心下却有些忐忑,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,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,不由侧耳凝神细听。
霍展白来不及多想,一把抓起墨魂剑,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。
多年的奔走,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“那是百年来从未有人可以解的剧毒,听说二十年前,连药师谷的临夏谷主苦苦思索一月,依旧无法解开这种毒,最终反而因为神思枯竭呕血而亡。!”
那……是教王的手巾?!瞳的手瞬间握紧,然而克制住了回头看妙水的冲动,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沿着台阶离开——手巾上染满了红黑色、喷射状的血迹,夹杂着内脏的碎片,显然是血脉爆裂的瞬间喷出。。
那一些惨叫呼喊,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!
薛紫夜眉梢一挑,哼了一声,没有回答。
“唉……”望着昏睡过去的伤者,她第一次吐出了清晰的叹息,俯身为他盖上毯子,喃喃,“八年了,那样地拼命……可是,值得吗?”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。
““哟,还能动啊?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,“看脸色,已经快撑不住了吧?”!
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。
旋昆仑白雪皑皑,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。
“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!
他默默地趴伏着,温顺而听话。全身伤口都在痛,剧毒一分分地侵蚀,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,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,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。!
不成功,便成仁。
“他忽然觉得安心——!
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,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,忽然转过眼来看他,“是不是,瞳?”。
“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,扯过外袍覆上,径自走出门外。。
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!
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黑暗如铁的裹尸布一般将他层层裹住。。
“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,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!!
她说不出话来,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,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,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。。
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,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。
“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,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。
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,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,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,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,只是一掌切下,便裂开了一尺深。……
不是——不是!这、这个声音是……
妙风颔首: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
那样漆黑的雪狱里,隐约有无数的人影,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,形如鬼魅。。
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,转身。。
“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,背上毛根根耸立,发出低低的呜声。。
“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。
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,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,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,喷出一口血来。!
“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,很快,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?……”
“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。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,不许再提当年之事,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!
“胡说!不管你们做过什么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都不会不管。”薛紫夜在黑暗里轻轻闭了一下眼睛,仿佛下了一个决心:“明介,不要担心——我有法子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