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
——事到如今，何苦再相认？
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，扔回给了绿儿，回顾妙风，声音忽然低了一低，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。
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，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，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，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。
“霍展白一震，半晌无言。！”
“这是临别赠言吗？”霍展白大笑转身，“我们都愚蠢。”。
不知是否幻觉，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！
龙血珠脱手飞出，没入几丈外的雪地。
其余八剑对视一眼，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，重新聚首，立刻也追随而去。
她平复了情绪，缓缓起身出轿，踏上了玉阶。妙风缓步随行，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，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，浩浩荡荡，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。。
“别看他眼睛！”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，不等视线相接，霍展白失声惊呼，一把拉开卫风行，“是瞳术！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，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。”。
“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！
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，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，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，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，却无法动弹。。
旋“这是朱果玉露丹，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，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。
“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，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，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！
“也是！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，捶了一拳，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，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，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！”！
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，纵声大笑，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：“立刻弃剑！我现在数六声，一声杀一个！”
“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！
“回来了？”她在榻边坐下，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。。
“廖青染看着他，眼里满含叹息，却终于无言，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。
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，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，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，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？”。
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，脱口惊呼。雪鹞跳到了她肩头，抓着她的肩膀，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。！
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“自从她出师以来，就很少再回到这个作为藏书阁的春之庭了。。
薛紫夜猝不及防，脱口惊呼，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。
“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！！
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：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，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。
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！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！。
““年轻时拼得太狠，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，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，拜月教也不再挑衅，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，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他被吓得哭了，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……
“哎呀！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，抬手挡住了眼睛。
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，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，叼起了一管毛笔，回头看着霜红。
“嘎。”听到“笑红尘”三个字，雪鹞跳了一跳，黑豆似的眼睛一转，露出垂涎的神色。。
可居然连绿儿都不见了人影，问那几个来送饭菜的粗使丫头，又问不出个所以——那个死女人对手下小丫头们的管束之严格，八年来他已经见识过。。
“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，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，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，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，重新获得了自我。。
““当年那些强盗，为了夺取村里保存的一颗龙血珠，而派人血洗了村寨。”瞳一直望着冰下那张脸，“烧了房子，杀光了人……我被他们掳走，辗转卖到了大光明宫，被封了记忆，送去修罗场当杀手。”。
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，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，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。！
“——这些事，他怎生知道？……”
““爷爷，不要挖明介的眼睛，不要！”忽然间有个少年的声音响亮起来，不顾一切地冲破了阻拦，“求求你，不要挖明介的眼睛！他不是个坏人！”。
“是。”霜红答应了一声，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。。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，应对得体，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，他只是笑笑，说：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，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，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，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！
明日，便要去给那个教王看诊了……将要用这一双手，把那个恶魔的性命挽救回来。然后，他便可以再度称霸西域，将一个又一个少年培养为冷血杀手，将一个又一个敌手的头颅摘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