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走！”妙水俯下身，一把将妙风扶起，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

    “摩迦村寨？瞳的故乡吗？”教王沉吟着，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，冷笑起来，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

    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，蹙眉：“究竟是谁要看诊？”。

    那样的关系，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。她照样接别的客，他也未曾见有不快。偶尔他远游归来，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，她也会很高兴。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。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，却又是那样远。。

    “杀气！乐园里，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！！”

    出谷容易，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，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。

    是幻觉？！

    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，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

    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

    然而一语未毕，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。

    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，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。

    ““还要追吗？”他飞身掠出，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，“那么，好吧——”！

    曾经一度，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。

    旋“为什么？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，低低发问，“为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，眼看妙风倒地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！

    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，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！

    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，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

    “曾经有一次，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，绝望之下狂性大发，在谷里疯狂追杀人，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，脸上笑容未敛，只一抬手，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！！

    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，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，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、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——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，该有多好呢？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，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，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。

    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。

    他赢了。！

    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，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，绝不可再留，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，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，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……最后，也最隐秘的原因，是因为——。

    “或许，霍展白说得对，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，应让你早日解脱，重入轮回。。

    她黑暗中触摸着他消瘦的颊，轻声耳语：“明介……明介，没事了。教王答应我只要治好了他的病，就放你走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呀，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好！”看了霍展白片刻，瞳猛然大笑起来，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，“你们可以走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冷眼看着，冷笑：“这也太拙劣了——如果我真的用毒，也定会用七星海棠那种级别的。”。

    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，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，恶狠狠地逼问。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，却哪说得出话来。……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

    妙风低下了眼睛：“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。”

    “愚蠢！你怎么还不明白？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。

    “你的内力恢复了？”霍展白接了一剑，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，诧然。。

    “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老七？！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迟疑了一下，最终决定说实话：“不大好，越发怕冷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在雪鹞千里返回临安时，手巾的主人却已然渐渐靠近了冰雪皑皑的昆仑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没有用了……”过了许久许久，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，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，低声说出一句话，“没有用了——我中的，是七星海棠的毒。”。

    “都什么时候了！”薛紫夜微怒，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，望着外面的夜色。！

    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