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
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“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,望着自己的手心,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——她的掌纹非常奇怪,五指都是涡纹,掌心的纹路深而乱,三条线合拢在一起,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。!”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。
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,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!
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,其中一个长鞭一卷,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,远远抛到了一边——出手之迅捷,眼力之准确,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。
薛紫夜放下手来,吐出一口气:“好……紫夜将用‘药师秘藏’上的金针渡穴之法,替教王打通全身经脉——但也希望教王言而有信,放明介下山。”
“啊——”在飞速下坠的瞬间,薛紫夜脱口惊呼,忽然身子却是一轻!。
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。
“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!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旋“抱歉,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。
“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,他跳下马,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。驻足山下,望着那层叠的宫殿,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,将手握紧——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,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。!
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!
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
“他无论如何想不出,以瞳这样的性格,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!!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“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。
教王慈祥地坐在玉座上,对他说:“瞳,为了你好,我替你将痛苦的那一部分抹去了……你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,那些记忆对你来说毫无意义,不如忘记。”。
她平复了情绪,缓缓起身出轿,踏上了玉阶。妙风缓步随行,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,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,浩浩荡荡,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。!
他抬起手,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,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,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,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,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,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,略微怔了一怔,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:“谷主果然医称国手——还请将好意,略移一二往教王。在下感激不尽。”。
““若不能击杀妙风,”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,冷冷吩咐,“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!
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,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,“啪!”极轻的一声响,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。。
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。
“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……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
“其实,我倒不想去江南,”薛紫夜望着北方,梦呓一样喃喃,“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……听雪怀说,那里是冰的大海,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,就像做梦一样。”
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,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“雪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。。
“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,凝视着他,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。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!
“榻上的人细微而急促地呼吸着,节奏凌乱。……”
“黑暗的牢狱外,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。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——沥血剑!!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