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?
晨凫忽然大笑起来,在大笑中,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
而十五岁起,他就单恋同门师妹秋水音,十几年来一往情深,然而秋水音却嫁给了鼎剑阁八大名剑的另一位:汝南徐家的徐重华。他是至情至性之人,虽然伤心欲绝,却依然对她予取予求,甚至为她而辞去了鼎剑阁主的位置,不肯与她的夫婿争夺。。
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。
“否则,那些中原武林人士,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?!”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!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
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。
“这个东西,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?”她扶着他坐倒在地,将一物放入他怀里,轻轻说着,神态从容,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,“你拿好了。有了这个,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,再也不用受制于人……”。
“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: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,得大光明。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,严酷的淘汰中,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——活着的,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。就如……他和妙风。!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旋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。
“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!
黑暗里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,仿佛回忆着什么,泛出了微微的紫。!
一掌震开了锈迹斑斑的门,霍展白抢身掠入了藏书阁。
“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!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杀人……第一次杀人。。
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!
柳非非的贴身丫鬟胭脂奴端了早点进来,重重把早餐盘子到桌上,似乎心里有气:“喏,吃了就给我走吧——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你什么?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没钱没势,无情无义,小姐却偏偏最是把你放在心上!真是鬼迷心窍。”。
“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:“怎么了,明介?不舒服吗?”。
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,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。
“他的手指停在那里,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,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,竟不舍得就此放手。停了片刻,他笑了一笑,移开了手指:“教王惩罚在下,自有他的原因,而在下亦甘心受刑。”!
“看这个标记,”卫风行倒转剑柄,递过来,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。
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,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。
“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。
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?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?……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,飞抵药师谷。
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
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。
“小心!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,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。
“薛紫夜点了点头,将随身药囊打开,摊开一列的药盒——里面红白交错,异香扑鼻。她选定了其中两种:“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,教王可先服下,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。这一盒安息香,是凝神镇痛之药,请用香炉点起。”。
“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。
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!
“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,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,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,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,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,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,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……”
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薛谷主,你持圣火令来要我饶恕一个叛徒的性命——那么,你将如愿。”教王微笑着,眼神转为冷厉,一字一句地开口,“从此后瞳的性命便属于你。但是,只有在你治愈了本座的病后,才能将他带走。”。
“还算知道痛!”看着他蹙眉,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!
坐在最黑的角落,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,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,手指颤抖,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