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，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，药性极烈，又各不相融，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，怕你一时绝望，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

    ——事到如今，何苦再相认？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所有人都勒马，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，齐齐跳下马背。。

    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。

    “一路上来，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！”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！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冷月挂在头顶，映照着满谷的白雪，隐约浮动着白梅的香气。

    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，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！。

    霍展白隐隐记起，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，卫风行曾受了重伤，离开中原求医，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，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，隐姓埋名来到中原；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，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。

    “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，凝视着他，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！

    “不要管我！”周行之脸色惨白，嘶声厉呼。。

    旋“夏之日，冬之夜，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居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！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，便膝行告退。！

    他躺在床上，微微怔了一下：“恭喜。”！

    一口血从瞳嘴里喷了出来，夹杂着一颗黑色的药丸。封喉？

    “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，将视线收回。！

    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，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怎么了？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，竟要向薛紫夜下手？！。

    “沫儿的药，明天就能好了吧？”然而，此刻他开口问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，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，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！

    妙风深深鞠了一躬：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。

    “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？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！。

    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，鹅毛一样飘飞，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，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。

    “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！

    教王眼神已然隐隐焦急，截口：“那么，多久能好？”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““请教王宽恕……”他最终喃喃低语，手下意识地松开。一松开，薛紫夜就踉跄着软倒在地，剧烈咳嗽，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——方才虽然被妙风在最后一刻拉开，她却依然被教王那骇人一击波及，内脏已然受到重伤。。

    “是、是瞳公子！”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，脱口惊呼，“是瞳公子！”……

    不过，也无所谓了……那个瞳，如今只怕早已经在雪里死了吧？

    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，沉默了片刻，忽然将脸埋入掌中。

    然而，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，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？。

    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，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，飞抵药师谷。。

    “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，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，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，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，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婢子不敢。”霜红淡淡回答，欠身，“谷主吩咐过了，谷里所有的丫头，都不许看公子的眼睛。”。

    “相信不相信，对他而言，已经不重要了，”他抓住她的肩，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，“紫夜，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——瞳即便是相信，又能如何呢？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，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。他宁可不相信……如果信了，离死期也就不远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薛紫夜猝不及防，脱口惊呼，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，听似祥和宁静，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。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，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——然而即便如此，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，只是一眼看过来，便让她在一瞬间站住了脚步！。

    自己的来历？难道是说……。

    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，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！

    乌里雅苏台驿站的小吏半夜出来巡夜，看到了一幅做梦般的景象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