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
而流沙山那边,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——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。。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!”
那一瞬间,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,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,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?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。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!
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
我要怎样,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
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。
“她冷笑起来,讥讽:“也好!瞳吩咐了,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,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,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,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!”!
他挽起了帘子,微微躬身,看着她坐了进去,眼角瞥处,忽然注意到那双纤细的手竟有些略微地颤抖,瞬间默然的脸上也稍稍动容——原来,这般冷定坚强的女子面对着这样的事情,内心里终究也是紧张的。。
旋那是《葛生》——熟悉的曲声让她恍然,随即暗自感激,她明白妙风这是用了最委婉的方式劝解着自己。那个一直微笑的白衣男子,身怀深藏不露的杀气,可以覆手杀人于无形,但却有着如此细腻的心,能迅速地洞察别人的内心喜怒。。
“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,铜爵倒地,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!
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!
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。暗夜的雪纷乱卷来。他默默闭上了眼睛……
“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?!
深沉而激烈的无力感,几乎在瞬间将一直以来充满了自信的女医者击倒。。
“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,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,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,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。
不等夏浅羽回答,他已然呼啸一声,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。。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!
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。
“永不相逢!。
而不同的是,这一次,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。
“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,背上毛根根耸立,发出低低的呜声。!
“呵呵,瞳果然一向不让人失望啊。”然而教王居然丝毫不重视他精心编织好的谎言,只是称赞了一句,便转开了话题,“你刚万里归来,快来观赏一下本座新收的宝贝獒犬——喏,可爱吧?”。
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。
“而临安城里初春才到,九曜山下的寒梅犹自吐蕊怒放,清冷如雪。廖青染刚刚给秋水音服了药,那个歇斯底里又哭了一夜的女人,终于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。。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……
“不可能!她不可能骗我……我马上回去问她。”霍展白脸色苍白,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,“你看,龙血珠已经不在了!药应该炼出来了!”
廖青染叹息: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: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
蓝色的……蓝色的头发?!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,这个人,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,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?。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。
“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“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,看着他,“现在没事了,明介。”。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!
“素衣女子微微一怔,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……”
““妙水使?”薛紫夜一惊,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。。
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。
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!
“他们伏击的又是谁?”霍展白喃喃,百思不得其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