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，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，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，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

    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

    他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。。

    ——八骏全灭，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！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笑了起来：今夕何夕？！”

    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，声音却坚定无比，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。

    妙风深深鞠了一躬：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！

    那是……那是教王的声音！

    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，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，急促地呼吸。。

    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，幽然神秘，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，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，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，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，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。

    ““反悔？”霍展白苦笑，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，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老五？！”。

    旋薛紫夜侧头看着他，忽然笑了一笑：“有意思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，如今金山堆在面前，不由得怦然心动，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。！

    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，更没看清楚剑，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，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，地上的雪瞬间融化，露出了一个人形。！

    永不相逢！

    ““妙水的话，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，从怀里拿出一支香，点燃，绕着囚笼走了一圈，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，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，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，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，她才直起了身，另外拿出一颗药，“吃下去。”！

    “谷主在秋之苑……”那个细眉细眼的丫头低声回答。。

    “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，无声无息透入土地，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。。

    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：“怎么了，明介？不舒服吗？”。

    柳非非娇笑起来，戳着他的胸口：“呸，都伤成这副样子了，一条舌头倒还灵活。”！

    “不过，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，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，叹了口气，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，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不！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，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，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
    书架上空了一半，案上凌乱不堪，放了包括龙血珠、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。此外全部堆满了书：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素问》《肘后方》……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。

    ““好，告诉我，”霜红还没回过神，冰冷的剑已然贴上了她的咽喉，“龙血珠放在哪里？”！

    “瞳！你没死？！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，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，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，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！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，为什么会是洞开的？。

    最好的医生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，那么，她终是有救了？！。

    “同一刹那，教王身侧的妙风已然惊觉，闪电般迅捷地出手，想也不想便一掌击向薛紫夜，想把这个谋刺者立毙于掌下！。

    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，忽然间，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。……

    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

    “这样又看又摸，如果我是女人，你不负责我就去死。”霍展白恢复了平日一贯的不正经，涎着脸凑过来，“怎么样啊，反正我还欠你几十万诊金，不如以身抵债？你这样又凶又贪财的女人，除了我也没人敢要了。”

    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，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，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。。

    “禀谷主，”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，“霜红她还没回来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，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，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？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？”。

    “第一个问题便遇到了障碍。她却没有气馁，缓缓开口：。

    “咔！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，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！

    ““无妨。”试过后，他微微躬身回禀，“可以用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妙风微微一怔，笑：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，失声道：“妙风？”。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！

    一把长刀从雪下急速刺出，瞬间洞穿了她所乘坐的奔马，直透马鞍而出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