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展白……鼎剑阁的七公子吗?”妙火喃喃,望着雪地,“倒真是挺扎手——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,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?”
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?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,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,忽然间脸色一变,“糟了!”
“胡说!”他突然狂怒起来,“就算是七星海棠,也不会那么快发作!你胡说!”。
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,停在了半空。。
“她冷笑起来,讥讽:“也好!瞳吩咐了,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,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,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,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!”!”
“你的手,也要包扎一下了。”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,有些怜悯。。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!
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,然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,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——那是一道剑伤,挑断了虎口经脉,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废,再也无法握剑。
“为什么不杀我?”许久,他开口问。
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。
别去!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,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,他抬头看过去,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。
““可怜。不想死吗?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,拈须微笑,“求我开恩吧。”!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旋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。
“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,看着他,“现在没事了,明介。”!
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!
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,手指停顿:“明介?”
“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!
薛紫夜望着他。。
“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,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,容色秀丽,气质高华,身边带了两位侍女,一行人满面风尘,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——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,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,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,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。。
他惊骇地回头,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——。
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,她蓦然觉得惊怕,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,喃喃:“我救不了她。”!
习惯了不睡觉吗?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?或者是,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?薛紫夜看了他片刻,忽然心里有些难受,叹了口气,披衣走了出去。。
“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。
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。
“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!
那一眼之后,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。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,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。。
村庄旁,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,冷漠而无声,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。
“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。
霍展白望着她梳妆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……
妙风微微一惊,顿住了脚步,旋即回手,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
对于杀戮,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,偏偏因为她的出现,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。
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,纵声大笑,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:“立刻弃剑!我现在数六声,一声杀一个!”。
“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。
““光。”。
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,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!
“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……”
“冰层在一瞬间裂开,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。
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,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,至今完全没有解药!。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!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