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！”徐重华大笑起来，“联手灭掉七剑，从此中原西域，便是你我之天下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心里一惊，再也忍不住，一揭帘子，大喝：“住手！”

    八年来，他不顾一切地拼杀。每次他冲过血肉横飞的战场，她都会在这条血路的尽头等着……他欠她那么多。。

    轰然一声，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，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
    “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，不瞑的双目圆睁着，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！”

    “大家上马，继续赶路！”他霍然翻身上马，厉叱，“片刻都不能等了！”。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！

    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

    ——当然，是说好了每瓮五十两的高价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，胡乱挥了挥手，“算了，谷里很安全，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咦，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？”霜红揉着眼睛，总算是看清楚了，嘀咕着，“可她出谷去了呢，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！

    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。

    旋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，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，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，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！

    沉吟之间，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：“大家小心！”！

    三个月后，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，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，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，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

    ““箭有毒！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，拿出一瓶白药，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！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“原来，在极痛之后，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的情况如何？”他冷然问。。

    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！

    “真厉害，”虽然见过几次了，她还是忍不住惊叹，“你养的什么鸟啊！”。

    “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
    侍女们讷讷，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
    ““啊！”七剑里有人发出了惊呼，长剑脱手飞出，插入雪地。双剑乍一交击，手里的剑便瞬间仿佛浸入沸水一样地火热起来。那种热沿着剑柄透入，烫得人几乎无法握住。！

    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，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，从未示人，却也从未遗落。。

    霜红没有回答，只是微微欠了欠身：“请相信谷主的医术。”。

    “夏浅羽放下烛台，蹙眉道：“那药，今年总该配好了吧？”。

    顿了顿，他回答：“或许，因为瞳的背叛，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？”……

    即便是如此……她还是要救他？

    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，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，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，若有所思，“其实，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，你觉得幸福吗？”

    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，是不是感到寂寞呢？。

    然而到了最后，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天，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，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，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，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，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，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！

    “妙水一惊，凝望了她一眼，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忽然间，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，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，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。

    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，然而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！

    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，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，仔细地辨认着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