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脸色苍白,再度脱口惊呼,“躲啊!”。
“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,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。!”
为她打着伞,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。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!
“他凭什么打你!”薛紫夜气愤不已,一边找药,一边痛骂,“你那么听话,把他当成神来膜拜,他凭什么打你!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
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
手臂一沉,一掌击落在冰上!。
那些冰壁相互折射和映照,幻化出了上百个影子,而每一个影子的双眼都在一瞬间发出凌厉无比的光——那样的终极瞳术,在经过冰壁的反射后增强了百倍,交织成网,成为让人避无可避的圈套!。
“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!
瞳却抽回了手,笑:“如有诚意,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?”。
旋“在下听闻薛谷主性格清幽,必以此为凭方可入谷看诊,”他一直面带微笑,言辞也十分有礼,“是故在下一路尾随霜红姑娘,将这些回天令都收了来。”。
“飘飞的帷幔中,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,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,“是啊……是我!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——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,光用金针刺入,又怎么管用呢?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,才能钉死你啊!”!
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!
一蓬雪蓦地炸开,雪下果然有人!那人一动,竟赤手接住了自己那一剑!
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!
她说不出话来,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,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,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。。
“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。
有谁在叫他……黑暗的尽头,有谁在叫他,宁静而温柔。!
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,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。
““不过,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,眼神严肃,“事情不大对。”。
——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,今日不杀更待何时?。
“怎么?被刚才霍展白一说,这个女人起疑了?!
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。
“咳了一夜?霍展白看到小晶手里那条满是斑斑点点血迹的手巾,心里猛地一跳,拔脚就走。她这病,倒有一半是被自己给连累的……那样精悍要强的女子,眼见得一天天憔悴下去了。。
他掠过去,只看到对方从雪下拖出了一柄断剑——那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,已然居中折断,旁边的雪下伏着八骏之一飞翩的尸体。……
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,有些诧异。
“妙水,”他笑了起来,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,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,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,“我死后,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?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,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
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
一边说,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,呈上。。
“漫天纷飞的大雪里,一个白衣人踉跄奔来,一头奇异的蓝发在风中飞扬,衣衫上溅满了血,怀里抱着一个人。他奔得非常快,在小吏睡意惊醒的瞬间早已沿着驿路奔入了城中,消失在杨柳林中。。
“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!
“呼啸的狂风里,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,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。……”
“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。
——跟了谷主那么些年,她不是不知道小姐脾气的。!
“谷主,你快醒醒啊。”霜红虽然一贯干练沉稳,也急得快要哭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