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
夏浅羽放下烛台,蹙眉道:“那药,今年总该配好了吧?”。
“什么钥匙?”妙水一惊,按住了咆哮的獒犬。。
“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:“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,瞳,你何必追?”!”
杀气!乐园里,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!。
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,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!
“咕噜。”雪鹞发出了更响亮的嘲笑声,飞落在薛紫夜肩上。
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,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。
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他握紧了剑,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了危险的紫色。。
“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!
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,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。在雪原上勒马四顾,心渐渐空明冷定。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,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。。
旋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“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!
教王冷笑:“来人,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!”!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
“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!
剑一入手,心就定了三分——像他这样的人,唯一信任的东西也就只有它了。。
“霍展白犹自迟疑,秋水音的病刚稳定下来,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扔下?。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瞳用力抓住薛紫夜的双手,将她按在冰冷的铁笼上,却闭上了眼睛,急促地呼吸,仿佛胸中有无数声音在呼啸,全身都在颤抖。短短的一瞬,无数洪流冲击而来,那种剧痛仿佛能让人死去又活过来。!
妙水沉吟了片刻,果然不再管她了,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,足下加力,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,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,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,她如虹一样掠出,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。
“但,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!
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“摩迦村寨?瞳的故乡吗?”教王沉吟着,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,冷笑起来,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。
“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,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,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,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,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。
室内药香馥郁,温暖和煦,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……
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
“好。”她干脆地答应,“如果我有事求你,一定会告诉你,不会客气。”
那样的重击,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。。
“小怪物,吃饭!”外头那个人哑着嗓子喝了一声,十二分的嫌恶。。
“片刻的僵持后,她冷冷地扯过药囊,扔向他。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,对着她一颔首:“冒犯。”。
“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。
“呵呵呵……我的瞳,你回来了吗?”半晌,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,震动九霄,“快进来!”!
“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……”
“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
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!
“我想救你啊……”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,如此的悲哀而无奈,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。她对他伸出了手,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。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