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应该学学青染谷主。”老侍女最后说了一句,掩上了门,“她如今很幸福。”
“喀喀,喀喀。”她握着那颗珠子,看了又看,剧烈地咳嗽起来,眼神渐渐变得悲哀——这个家伙,真的是不要命了。
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薛紫夜微微一怔,低头的瞬间,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。
““那么,这个呢?”啪的一声,又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,“那个女医者冒犯了教王,被砍下了头——你还记得她是谁吧?”!”
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!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
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,妖媚神秘,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,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
可惜,这些蝴蝶却飞不过那一片冰的海洋。。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““谷主好气概,”教王微笑起来,“也不先诊断一下本座的病情?”!
“不可能!她不可能骗我……我马上回去问她。”霍展白脸色苍白,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,“你看,龙血珠已经不在了!药应该炼出来了!”。
旋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,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,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——一曰追风,二曰白兔,三曰蹑景,四曰追电,五曰飞翩,六曰铜爵,七曰晨凫,八曰胭脂,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、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,直接听从瞳的指挥。。
“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!
被师傅从漠河里救起已经十二年了,透入骨髓的寒冷却依然时不时地泛起。在每个下雪的夜里她都会忽然地惊醒,然后发了疯一般推开门冲出去,赤脚在雪上不停地奔跑,想奔回到那个荒僻的摩迦村寨,去寻找遗落在那里的种种温暖。!
霍展白应声抬头,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,脸色同时大变。
“——不日北归,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!
“秋夫人的病已然无大碍,按我的药方每日服药便是。但能否好转,要看她的造化了。。
““不要挖我的眼睛!放我出去!放我出去!”。
“雪儿,怎么了?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,低声问,“你飞哪儿去啦?”。
随后赶到的是宁婆婆,递过手炉,满脸的担忧:“你的身体熬不住了,得先歇歇。我马上去叫药房给你煎药。”!
他们曾经远隔天涯十几年,彼此擦肩亦不相识;而多年后,九死一生,再相逢,却又立刻面临着生离死别。。
““瞳叛乱?”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,随即恍然——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!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,用来毒杀教王的!。
“是!”侍女们齐齐回答。。
“她点起了火折子,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:“坐下,让我看看你的眼睛。”!
“绿儿,小橙,蓝蓝,”她站起身,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,“抬他入谷。”。
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。
“还要追吗?”他飞身掠出,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,“那么,好吧——”……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
他脱口大叫,全身冷汗涔涔而下。。
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。
“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。
“值夜的丫头卷起了帘子,看到冷月下伏在湖心冰上的女子,对着身后的同伴叹气:“小晶,你看……谷主她又在对冰下的那个人说话了。”。
所有的剑,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。!
“——那一瞬间,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!……”
“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:没有掉下去……这一次,她没有掉下去!。
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。。
他默然抱剑,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!
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