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
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,此刻中了剧毒,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,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,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“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,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,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!”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!
“女医者,你真奇怪,”妙水笑了起来,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,饶有兴趣地发问,“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?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——为什么到了现在,还要救他呢?”
“那个时候,我的名字叫雅弥……”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“他不能再回到那个白雪皑皑的山谷里,留在了九曜山下的小院里,无论是否心甘情愿——如此的一往情深百折不回,大约又会成为日后江湖中众口相传的美谈吧?!
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。
旋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。
“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!
她伸出手,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,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。!
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?”他讷讷问。
“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!
谁?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。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,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,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。。
“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,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
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,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,只是挥手赶开众人:“所有无关人等,一律回到各自房中,不可出来半步!除非谁想掉脑袋!”。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!
“为了瞳。”妙水笑起来了,眼神冷利,“他是一个天才,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——教王得到他后,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,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。”。
“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,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。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“然后仿佛那个动作耗尽了所有的体能,他的手指就停在了那里,凝望着她,激烈地喘息着,身体不停发抖。!
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。
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,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,怕失去先机,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。。
“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不要管我!”周行之脸色惨白,嘶声厉呼。……
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
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。
““六六顺啊……三喜临门……嘿嘿,死女人,怎么样?我又赢了……”。
“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:“先诊脉。”!
“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……”
“——她知道,那是七星海棠的毒,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。。
“不用了,”薛紫夜却微笑起来,推开她的手,“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。”。
死了?!瞳默然立于阶下,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!
薛紫夜忽然间呆住,脑海里有什么影像瞬间浮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