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,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
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,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: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,只是一念及,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
他没有把话说完,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,直指门外,眼神冷酷。。
然而她坐在窗下,回忆着梦境,却泛起了某种不祥的预感。她不知道霍展白如今是否到了临安,沫儿是否得救,她甚至有一种感觉:她永远也见不到他了。。
““哈哈哈……女医者,你的勇敢让我佩服,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。”妙水大笑,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,无比地得意,“一个不会武功的人,凭什么和我缔约呢?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,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。”!”
那样殚精竭虑地查阅,也只能找到一个药方,可以将沫儿的病暂时再拖上三个月——可三个月后,又怎么和霍展白交代?。
杀气一波波地逼来,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!
“反正,”他下了结论,将金针扔回盘子里,“除非你离开这里,否则别想解开血封!”
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
她的眼睛是宁静的,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,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““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,不妨暂时饶他一命。”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。!
——八骏全灭,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!。
旋薛紫夜伸臂撑住他,脱口惊呼:“妙风!”。
““这种毒沾肤即死,传递极为迅速——但正因为如此,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,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,便可以治好。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。”她轻轻说着,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,“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,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,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——”!
片刻的僵持后,她冷冷地扯过药囊,扔向他。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,对着她一颔首:“冒犯。”!
“妙风使,你应该知道,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,病人就永远不会好。”她冷冷道,眼里有讥诮的神情,“我不怕死,你威胁不了我。你不懂医术,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——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,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,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。”
“这一来,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,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,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。!
作为药师谷主,她比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毒意味着什么——《药师秘藏》上说:天下十大剧毒中,鹤顶红、孔雀胆、墨蛛汁、腐肉膏、彩虹菌、碧蚕卵、蝮蛇涎、番木鳖、白薯芽九种,都还不是最厉害的毒物,最可怕的是七星海棠。。
“没错……这次看清楚了。。
他赢了。。
天色微蓝的时候,她的脸色已然极差,他终于看不下去,想将她拉起。!
他站住了脚,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。
“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妙风低下了眼睛:“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。”。
““医生,替她看看!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,心知不祥,“求求你!”!
“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。”瞳冷笑着回过身,凝视霍展白,“霍七,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,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。但,同时,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。”。
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……
那是一个年轻男子,满面风尘,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,全身沾满了雪花,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,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,看不清面目,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
多年的同僚,他自然知道沐春风之术的厉害。而妙风之所以能修习这一心法,也是因为他有着极其简单纯净的心态,除了教王安危之外心无旁骛,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懈可击的气势。。
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。
“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。
“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。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!
“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,那么,那个女医者……如今又如何了?……”
““你,想出去吗?”记忆里,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。
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。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!
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