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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南烟斋笔录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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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握着那颗费尽了心思才得来的龙血珠,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——九死一生,终于是将这个东西拿到手了。想不到几次三番搏命去硬夺,却还比不上一次的迂回用计,随便编一个故事就骗到了手。

    忽然间,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,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,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
    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!”

    “妙风使,你应该知道,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,病人就永远不会好。”她冷冷道,眼里有讥诮的神情,“我不怕死,你威胁不了我。你不懂医术,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——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,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,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。”。

    那一段路,仿佛是个梦——漫天漫地的白,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。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,散乱的视线,枯竭的身体,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,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……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,指引他前进的方向。!

    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

    你在天上的灵魂,会保佑我们吧?

    她戳得很用力,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!

    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。

    旋然而轿帘却早已放下,薛紫夜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:“妾身抱病已久,行动不便,出诊之事,恕不能从——妙风使,还请回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,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,也机灵得多,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,四肢无法移动,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,发出了一声惊呼:“小心!瞳术!”!

    薛紫夜坐在轿中,身子微微一震,眼底掠过一丝光,手指绞紧。!

    霍展白没有将冻僵了的她放下,而直接往夏之园走去。她推了几次却无法挣脱,便只好安静下来。一路上只有雪花簌簌落到伞上的声音,她在黎明前的夜色里转过头,忽然发现他

    “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!

    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?他愣了一下:“为什么?”。

    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
    这个来历不明的波斯女人,一直以来不过是教王修炼用的药鼎,华而不实的花瓶,为何竟突然就如此深获信任——然而,他随即便又释怀:这次连番的大乱里,自己远行在外,明力战死,而眼前这个妙水却在临危之时助了教王一臂之力,也难怪教王另眼相看。!

    妙风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,似乎在揣测这个女子忽然发问的原因,然而嘴角却依然只带着笑意:“这个……在下并不清楚。因为自从我认识瞳开始,他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记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救命……救命!”远远地,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,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。。

    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,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。

    “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!

    教王不发一言地将手腕放上。妙风站在身侧,眼神微微一闪——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。若是她有什么二心,那么……。

    薛紫夜望着他。。

    “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,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。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……

    “救命……救命!”远远地,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,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。

    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

    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,很久没有说话。。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妙风忽然蹙起了眉头,烫着一样往后一退,忽地抬起头,看定了她——。

    “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
    ““沫儿的病已然危急,我现下就收拾行装,”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,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,“等相公回来了,我跟他说一声,就和你连夜下临安。”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的心事,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,会被江湖人议论吧?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,南宫老阁主开口,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,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,不如我来做个大媒,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!”!

    “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?”他讷讷问。。

    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,落满他的肩头。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,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。他站在门口,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,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:如果……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,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?。

    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!

    古木兰院位于西郊,为唐时藏佛骨舍利而建,因院里有一棵五百余年的木兰而得名。而自从前朝烽火战乱后,这古木兰和佛塔一起毁于战火,此处已然凋零不堪,再无僧侣居住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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