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她点点头，“我也知道你是大光明宫的杀手。”

    黑暗里，同样的厉呼在脑海中回响，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，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——放我出去！放我出去！

    霍展白不做声地吐出一口气——毕竟，还是赢了！。

    沉默许久，妙风忽地单膝跪倒：“求教王宽恕！”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夜里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！”

    然而刚笑了一声，便戛然而止。。

    “我要出去！我要出去！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，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！

    密室里，两人相对沉默。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，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，咋舌道：“乖乖，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！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！”

    “这是摄魂。”那个杀手回手按住伤口，靠着冷杉挣扎坐起，“鼎剑阁的七公子，你应该听说过吧？”

    绿儿噤若寒蝉，连忙收拾了药箱一溜烟躲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沉吟片刻，点头：“也罢。再辅以龟龄集，即可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，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，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，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，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，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，只要他活着一日，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！

    “怎么？看到老相好出嫁，舍不得了？”耳边忽然有人调侃，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。。

    旋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风。”教王抬起手，微微示意。妙风俯身扶住他的手臂，一步步走下玉阶——那一刹，感觉出那个睥睨天下的王者竟然这样衰弱，他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惊骇。妙水没有过来，只是拢了袖子，远远站在大殿帷幕边上，似乎在把风。！

    牢外，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，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！

    八剑中排行第六，汝南徐家的大公子：徐重华！

    “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！

    忽然间，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，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，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一路上，她……她救了属下很多次。”听出了教王的怒意，妙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为薛紫夜辩护，仿佛不知如何措辞，有些不安，双手握紧，“一直以来，除了教王，从来没有人，从来没有人……属下只是不想看她死。”。

    那里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，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
    “你不想看她死，对吧？”妙水眼里充满了获胜的得意，开口，“你也清楚那个女医者上山容易下山难吧？她已经触怒了教王，迟早会被砍下头来！呵呵……瞳，那可都是因为你啊。”！

    如此之大，仿佛一群蝶无声无息地从冷灰色的云层间降落，穿过茫茫的冷杉林，铺天盖地而来。只是一转眼，荒凉的原野已经是苍白一片。。

    “他是那样贪生怕死，为了获得自由，为了保全自己，对那个魔鬼屈膝低头——然后，被逼着拿起了剑，去追杀自己的同村人……那些叔叔伯伯大婶大嫂，拖儿带女地在雪地上奔逃，发出绝望而惨厉的呼号，身后追着无数明火执仗的大光明宫杀手。。

    “刷！”话音方落，绿儿已然化为一道白虹而出，怀剑直指雪下。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，有些担忧：“她呢？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喀喀，喀喀！”然而只是僵持了短短片刻，背后却传来薛紫夜剧烈的咳嗽声。。

    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……

    一个杀手，并不需要过去。

    难道，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？

    得手了！其余六剑一瞬发出了低低的呼声，立刻掠来，趁着对方被钉住的刹那齐齐出剑，六把剑交织成了一道光网，只要一个眨眼就能把人绞成碎片！。

    霍展白低眼，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，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爷爷，不要挖明介的眼睛，不要！”忽然间有个少年的声音响亮起来，不顾一切地冲破了阻拦，“求求你，不要挖明介的眼睛！他不是个坏人！”。

    他心里一跳，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，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，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！

    “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廖青染转过身，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，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——她……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！。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！

    妙风低下头，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，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