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
他下意识地抬起头,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,在空中盘旋,向着他靠过来,不停地鸣叫,悲哀而焦急。
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,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。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。
“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!”
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,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。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!
他笑了起来,张了张口,仿佛想回答她。但是血从他咽喉里不断地涌出,将他的声音淹没。妙风凝望着失散多年的亲姐姐,始终未能说出话来,眼神渐渐涣散。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
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,低低答了一声“死了”,便不多言。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,眼看妙风倒地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。
“顿了顿,仿佛还是忍不住,她补了一句:“阁下也应注意自身——发色泛蓝,只怕身中冰蚕寒毒已深。”!
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旋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!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,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,“瞳……我的瞳,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,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,那么,现在,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!”。
“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!
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——!
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
“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!
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。
“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,面无表情地发话,眼神低垂,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,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,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。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刺痛只是一瞬,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!!
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。
“妙风微微一怔: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。
那样的重击,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。。
“怎么?被刚才霍展白一说,这个女人起疑了?!
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。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那一瞬间,为了这个极其机密的任务舍命合作的两人,心里是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吧?。
令人诧异的是,虽然是在昏迷中,那个人身上的肌肉却在银针刺到的瞬间下意识地发生了凹陷,所有穴位在转瞬间移开了一寸。……
“就在这里。”她撩开厚重的帘子,微微咳嗽,吃力地将用大氅裹着的人抱了出来。
看着信封上地址,霍展白微微蹙眉: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,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?真是奇怪……难道这封信,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?
“但凭谷主吩咐。”妙风躬身,足尖一点随即消失。。
——这些事,他怎生知道?。
“得了准许,他方才敢抬头,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,忽然忍不住色变。。
“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失惊。。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!
“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……”
“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。
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——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,否则……!
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。